45 英雄 3[第2页/共4页]

双城大乱。

“地在动。”

那士卒不睬他，侧耳聆听。高高吊挂的灯笼高低飞舞，他手中立在地上的长枪点点颤抖；他顺着枪杆往下看，映照成昏黄光彩的空中，灰尘轻浮。

钱士德不置可否，问侍立品后的亲兵：“筹办好了么？”

钱士德焦心万分，邓舍不是死了么？怎的帅府亲兵死守不退？时候一点点流逝，半刻钟内，若攻不开府门，拿不到邓舍的人头，万事俱休。

“将军中了毒，正在堂内，有罗国器罗将军照看。”

在久攻敌营不下的局面下，他听了许人的建议，干脆有样学样，照虎画猫，给纳哈出也来一次隧道战。他登上望楼，俯瞰敌营，俯视隧道的入口，迎着北风他挺胸昂首，他道：“瑞雪兆丰年。平章大人连日盼雪，今冬的第一场雪，就让它下在彻夜罢。”

顺着井口直下，六条连绵、狭小的隧道贯穿了全部己方的营地，直深切敌营。离敌营近的井口，隧道发掘得较长；离敌营远的，隧道发掘得较短。它们的出口，在元军的营中也构成了一个对应的梅花。

……

那家童不美意义地一笑，摸了摸脑袋，“咱去哪儿？”

帅府火起，他们立即冲出夜色，扑上城头。钱士德的打算，不吝统统代价，夺下一处城门，放他城外的马队入城，然后动土著，领受城池。

他面前黑，想起了前番因了他的受伤，陈虎愤而屠城一事。他抓紧了罗国器的手：“汤中有毒，叛党欲乱。传命，叫陈虎来；不得妄杀，待我醒来，……”

两里地外、一里地外、百步外、十步外，一支乌黑的铁流，呈现在了他们惶恐的面庞前。

早下入城的百余叛军，分作四股，最大的一股没有远去，而是就近留在城边。

风越地大了，远处山上林木吼怒；彻骨冰寒，地上的沙尘被卷起来、又落下去。是夜，乌云稠密，数步以外就不见人影。一个守兵打断了火伴们的谩骂，他问道：“你听到动静了么？”

“女真降卒皆在城外降虎帐中，城中俄然反叛，不知城外，……”瞥见洪继勋，毕千牛像找着个主心骨，拉了洪继勋，低声讲道。

毕千牛转望身边亲兵，那亲兵点头，表示恰是邓舍的原话。毕千牛二话不说，迈步又要往楼上去；堂外亲兵大呼：“后院走了水！”后院火焰熊熊，府中乱作一片。院子外，府门外，蓦地杀声顿起。

故此，只派了数骑与他同业，趁得风雅，表示信赖。赵帖木儿此时的表情，外人难知。他勒马岸边，回望双城，久久方才收回了视野。

也不怕贰心存二志，洪继勋阐发：即便他再去投降纳哈出，纳哈出也不会用他。一则他没兵没卒，二来杀父求生的名声实在刺耳。如果纳哈出真的用了，也不怕，归正对双城没甚么坏处。

邓舍喝下参汤，下得了楼不久，没与罗国器说上两句话，就忽觉腹中绞痛，侍从亲兵没反应过来，他推倒桌椅，颠仆在地。罗国器吓一大跳，三两步迈到身边，伸手把他扶起。

虐待不代表放纵，就在钱士德骑虎帐外不远，隔了两三里地，驻扎有两个千人队。邓舍没交代，但意义谁都明白，这两个千人队就负有监督钱士德营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