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英雄 2[第3页/共5页]

看那城下军官，年事不大，已是副千户的军职，想来前程弘远；他又只要入城半个时候，入了就出，不会有人晓得。姓史的军官做出决定，道：“也罢，便为本家破个例罢。只要你能拿来虎符，就放你入城。”

半夜将至，邓舍披衣下楼。

……

二更二刻。

……

“就快半夜。”

红袖添香夜读书，洪继勋与邓舍分歧，每当他做事、写东西，身边必须有几个美女相陪、服侍。更点声轰动了他，他恍忽昂首，问道：“方才更鼓，几更了？”

当下，他呵呵一笑，道：“本来是史老哥儿，记起来啦。一家人，一家人。”摸了摸脸，风吹得疼，他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都是本家，老兄，实话奉告你，没军令，兄弟真不敢放你出去。”

“我求贤诸城，不料身边就有人怀才不遇。这是我的渎职。”洪继勋慨然自责。他命门外小厮：“去看看，谁家的琴声。”

风声、树影，他听出了调子，那人弹奏的是一曲《碣石调?幽兰》。相传此曲为南朝梁末的丘明所做，曲调降落、婉转，清理委宛；其声微而志远，夜中闻听，便如贤士抒怀。

仓促间，天下大乱，数年龄后，昔日的墨客，成了跃马的武夫。他负手望天，长叹了口气。幸亏丰州一败，阴差阳错，跟从了邓舍。较之红巾诸将，邓舍礼贤下士、尊老重教，总算有了几天舒心的日子过。

说话的是李闺秀。她随邓舍到了双城后，与罗官奴等一样，正式成了侍女。她的小手重软而和顺，捏着邓舍的脖颈，邓舍舒畅地闭上了眼。

“却把他给忘了。”邓舍推开李闺秀的手，叫门外侍卫，“快，快去请罗将军上来。”

……

邓舍帅府不远，邻着的洪继勋府中。洪继勋尚未安息，书房当中，红烛遍燃。他提着一管羊毫，凝神思考；案上放开着的高丽纸上，密密麻麻已经写满了一半。

巡夜士卒，敲响的梆子声，夜色中久久回荡。

世人低声应诺，分作四队；三股小的，一队二十来人；一股大的，八十余人。别离由一个军官带着，踩着起霜的石板空中，分头没入夜中。

冬的到来，催促纳哈出日夜猛攻不断。辽阳城上，杀声震天。火把，到处都是火光！箭矢，入眼便是横飞的血肉。顶着高盔、披侧重甲的将军们，在这存亡一搏的疆场上，挥洒着他们的豪勇，拼搏着他们的生命。

他站起家，行到门口。见夜色深沉，乌云麋集。偶尔冷月暴露一点，少瞬即逝。院中树木瑟瑟，夏季来了。他不由想起少年时，肄业尼山书院，每逢夏季，或有降雪；必定三五厚交老友踏雪寻诗，多么的风雅，到的晚来，伸直暖和的被窝中，趁着窗外的雪色，览读**。

“外线所报，自*回城，没有半夜前睡的。每夜半夜，他必吃一碗参汤；时候就快到了，兄弟们抓紧行动。诸君，钱将军待你我恩重如山，无钱将军，便无你我。事成，大家百户、千户；事败，一死罢了。……成败在此一举。”

毕竟有过酒场友情，他顿了顿，帮那军官出主张，道：“陈将军明儿要查抄不假，大寒天的，他也不会起太早。这边城门一开，你就出去，兄弟打包票，你绝对赶得及！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