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关铎 2[第2页/共6页]

邓舍垂垂支撑不住，一股股的酒劲儿往上翻滚，昏黄醉眼里，殿上红烛影动，坐不稳妥，栽入婢女怀中，只觉乾坤倒置，如同手足相换。模糊中，关铎仿佛问罢了诸人，转而来问他，嘟哝着答复了几句，说的甚么，本身都不晓得。

“边关死战尽勋戎，贵妇凭甚论豪杰？”关铎余怒未消，狠狠拍在案上，殿下诸人噤若寒蝉，毛居敬道：“妇人无知，见地陋劣，不值得大人起火，气坏了身子，更是不值当。”关铎叹了口气，道：“要说，她也算我关家的人，是老夫平时疏于教诲。”对邓舍道，“邓万户不消放在心上，深宫女子，岂知男儿之志？……你年未及弱冠，而声望响彻辽东，当之无愧的我军中俊彦，来，老夫敬你三杯。”

他指指还站在一边儿的方补真：“就拿补真说吧，三十好几的人了，官不过四品，手无缚鸡之力，和你一比，差的远喽。贤人云三十而立，补真，你有何筹算？给老夫讲讲你的志向。”

邓舍尽力睁大了眼，趴在地上，往声的处所看。他实在没有醉到这个程度，他判定的明白了，虽不知目标，但关铎确切想灌醉他。要他丢人也罢，想他出丑也好，假醉总比真醉好。

邓舍顺手搭住她的肩膀，站稳了脚，道：“平章说我客气，我看方大人你才是客气。……干了，干了。”咕咚一口，喝了一半，手抖了抖，洒出一半。他的席位和关铎相邻，关铎一向在重视他，此时说道：“邓万户没来过辽阳，老夫又不能不时伴随，身边儿不能没个熟谙处所的人。补真在高丽多得你的照顾，你来辽阳，就让补真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好个金碧光辉的大殿，称得上美轮美奂。纵深百十米，光芒不敷，显得有些阴沉。殿上或站或坐十四五人，有男有女，此时都转过甚，往邓捐躯上打量。

毛居敬在前带路，进了城，穿过四五条火食稀少的大街，转入东北角的前辽宫殿。≥这宫殿年久失修，有些陈旧，昔日的架子尚存，周遭三四里，占地甚大。

辽阳行省有三位平章，关铎第一名，潘诚第二位，沙刘二第三位。潘、刘二人俱不在，在场的听其官衔名号，半是文臣，半为武将；另有三四个家眷身份的女子，赴酒宴而带家眷，料来都是关铎的亲信。

开端还能够借着醉意，洒出来点儿；这会儿关铎把酒杯递给婢女，不过邓舍的手，半丝儿洒不出来，又是三杯喝下，邓舍本不待喝，关铎亲手端来的，不喝不成。他大呼不妙，强自支撑，语无伦次，道：“大、大人，末将没放在心上，末将这点度量还是有的。不过，大人夸我是俊彦，担不起，末将实在担不起，高、高看了。”

殿外天气渐暗，有人清算狼籍、扑灭蜡烛，光芒一亮。酒到此时，已喝了两个多时候，关铎涓滴没散席的意义，亲手搀邓舍坐下，见他摇摇欲倒，叮咛婢女照看，笑道：“何来高看？数遍军中，有你这等成绩的，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