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破城 1[第1页/共3页]

刘总管右边的人，神采变得刷白，偷眼看邓舍，又看一眼刘总管。邓舍看在眼里，却不睬会，只温声对刘总管道：“久闻总管令名，永平百姓，无不称道彼苍。常思一见，本日总算得偿所愿。”

邓舍不愠不怒，制止文华国等人的怒喝打单，道：“你我本皆汉人，今我主公大宋小明王，徽宗先人，当为中国主。你饱读贤人文章，华夷之辨的事理，想必非常清楚。何不就此弃暗投明，拥我正统，也不枉你一场贤人弟子，做个名教信徒。”

沉寂都会，跟着邓舍等人入城，错愕起来。睡梦中惊醒的住民，第一时候猜到生了甚么事情。烟尘滚滚，鸡飞狗叫；小儿哭泣，大人惊骇。纷繁扰扰，灯火亮了又灭。小户人家舒展房门，胆小的探头张望。殷实富户，狼狈跳起，驱奴赶婢，清算金饰，掩蔽金银；机警的赶制顺民之旗。

永平两个城门，一个东城、一个西城。

他听河光秀嘉奖永平路总管有彼苍之称，料其必是个有骨气的人，——总管姓名，也是从河光秀处得知。公然，此中一个哼了哼，道：“本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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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总管说的华夷之辨、正统论，有元一代，极是风行。他们以为，种族、国度这些观点，远远比不上文明上的认同。只要蒙元肯以中国之法治国，他们就拥戴这个政权。他们以为，华夷的文明实际是相通的，华可退化成夷，夷可退化成华。

黄驴哥命这二三十元官，列队站好。瞧见堂上邓舍甲犹带血，两边将士刀光剑影，森然一团杀气，怯懦的腿一软，跪倒一大片。

朱元璋部“临阵之际，齐声大喊阿癐癐，以助军威。”癐，念ei。

城门口，邓舍接住文华国、赵过、河光秀。他三人指引着大队，兵分三路，一起邓舍批示，直扑本城驻军大营；一起黄驴哥带队，前来路府官衙，并在河光秀引领下捕拿在家的大小官吏；一起赵过领军，剿除另一座城门守军，攻占粮仓、库房等地。

但如果不杀，还真是养虎为患。孰轻孰重？罢了，合座将士谛视当中，邓舍艰巨做出决定：“黄千户，你再辛苦一趟。领你本部人马，帮手罗百户，以免生乱。”

究竟是包涵，还是可爱。

“我部人马数百人罢了，得永平城，幸运之举。”陈虎分歧意邓舍的计划，他沉声说道，“夜色慌乱，鞑子不知我秘闻。待到明日，城内城外俱知我甲士少，大人，一旦猾民里外串连，全城哗乱，二百人岂能看住三千人？立即就有颠覆之危！”

刘总管嗤笑道：“乳臭小儿，也谈华夷。好笑。你可知，用中国法，治中国事，便是华。”他放缓声音，“大元立国宋、金未亡之先，非承宋、金而有国。若论正统，大元自成正统。”他反过来劝邓舍，“你年纪尚轻，一时走错，趁早转头，犹未晚也。只要肯归顺，我上奏朝廷，定能赦你无罪。”

达鲁花赤虽是回回，留了个蒙前人的式。头顶剃光，露一片明晃晃头皮；两条小辫，蔫不拉唧垂在耳后。邓舍讨厌地挥挥手：“拉下去，剐了。脑袋留着，悬杆示众。”

邓舍只当没瞥见，一一点出官吏中留蒙古式、穿蒙古打扮的人，不管蒙汉，一概拖出去当场正法。完了，也不再鞠问其他官员，十足交给刚回城的陈虎措置。

邓舍引黄驴哥、罗国器、李和尚，大队在后，吼怒大喝：“阿威威！”同关世容一错而过，斩瓜切菜也似，撞开反对元军，杀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