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山崩[第3页/共5页]

狭小的隧道，使得人呼吸困难。潮湿的土气，异化了鲜血的腥味，透过面罩，扑鼻而入。傅友德这还是头一回下入隧道作战，朝向前边喊杀声传来的方向，他深一脚、浅一脚，缓慢奔驰。不谨慎碰到地壁，簌簌地掉下很多泥土。

他虽眼不能睁，脚踏敌尸，横执短戟，须眉皆立，威风凛冽。大喝之威，把那烟雾都吹的散去了些许。劈面的元卒齐齐后退，纷繁骇然。他们也睁不开眼，瞧不清楚傅友德的面貌，但那充盈的杀气、以及一往无前的豪气，倒是不须开眼，也完整能够感受获得。

经太长时候的撞击、劈砍，厚有近尺的包铁木板已经呈现了裂缝。幸亏地下不能放火，要不然，只凭这木板，怕也是难以对峙到现在。

傅友德心想：“本日主动请缨，是为表示俺的武勇。此时若退，前功尽弃。且观燕王言行，这几天，对俺也很有些拉拢的意义。料来也必不致丢下俺们在此不顾。又，燕王聪睿，定有背工。便再冲杀一阵，等来号令，随后退走不迟。”

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手往下淌，一截黏糊滑溜的东西缠在枪头。可不就是那仇敌的肠子！拽出来，不管其惨叫痛呼，飞起一脚，将之踹倒。底下昏黑，浓烟滚滚，只要不时飞溅的鲜血，增加些许的暖意与亮色。

傅友德只作未见。乱世中，主择臣，臣亦则主。他向来自大才调，却连换了三个主公，都不得重用。最早在李喜喜麾下时还算尚好。破关陇、入蜀中，常为军锋冠。何如李喜喜败，从归明玉珍。明玉珍疑不能用。闻听陈友谅豪杰，他因而便再转投江都。谁晓得，陈友谅虽有豪杰称呼，却一样因他的出身而常有思疑。并且，陈友谅帐中得宠诸将，三王、五王，皆其亲兄弟；张定边、张必先等，也是结义兄弟。投奔西汉多时，当今傅友德仍然只是个小小的守城将校，眼看没有出头之日。

这全部的过程，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一步杀一人，傅友德连杀四人。大笑一声，掉头就跑。此时，残剩的海东士卒早走的远了。门路通畅。傅友德顺着洞壁，跑一阵，停下来，把短戟丢入追逐的元卒群里一个。

傅友德越战越勇。固然因为浓烟的原因，看不清楚摆布。但是他也能感遭到，海东的士卒仿佛越来越少。而劈面的仇敌却大喊小叫，绵绵不断。呼应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并且，元卒已经不但有枪戈与斧钺，火铳手也出去了。他固然穿有精铠，近间隔火铳的开释，还是很有威胁的。幸亏烟雾至今迟迟未能散去。元卒火铳手并不能分清敌我，只请愿似的冲洞顶鸣放了一枪。

劈面元卒也不知有多少人，他们仿佛还带来了木槌之类的物事，一下接着一下，狠恶地撞击木板。另有人利用大抵的是斧头、阔刀等兵器，接连不竭，也往木板上劈砍。每一下地撞击、每一下地劈砍，都用出了满身的力量，撞得海东士卒直今后退。

洞外氛围清冽。傅友德闷了半天，大口呼吸。仿佛换了个六合似的。有士卒捧来解毒汤，他接住了，抬头灌下。听到洪继勋命令：“放火。”他摸干脆的睁了睁的眼，看到一一捆捆点着的柴禾，被士卒们丢入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