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山崩[第1页/共5页]

狭小的隧道，使得人呼吸困难。潮湿的土气，异化了鲜血的腥味，透过面罩，扑鼻而入。傅友德这还是头一回下入隧道作战，朝向前边喊杀声传来的方向，他深一脚、浅一脚，缓慢奔驰。不谨慎碰到地壁，簌簌地掉下很多泥土。

头批下来的士卒，已经阵亡多数，只剩下十来人。分作两拨。前边的汲引木板，用来反对元军的突入。背面的把枪戈放入木板上的小洞中，向前刺杀。顺着小洞，也有排风管道散出的烟雾满盈出去。固然烟雾未几，并且有面罩讳饰，但是傅友德一下子也感遭到呼吸困难。

十来个士卒闷头厮杀，精力高度集合，浑不知救兵已到。时不时有人暴喝叫骂，声音回荡在隧道里，震耳欲聋。泥土、尘沙，一个劲儿地往下落。

隧道口，邓舍附耳谛听。

隧道最高的处所也不过才有一人高，宽度只容两人并行，四五具尸身堆在一处，便把门路堵塞的严严实实。傅友德握紧了短枪，走到近处。两壁插有火把，借助光芒，看的清楚。那数具尸身，并非满是海东士卒。半数以上，都穿戴元军的铠甲。料来应是火线厮杀的两边，嫌阵亡的碍事。是以，不管是本身人，抑或仇敌，一概拉到后边了事。

空负信、布之勇，蹉跎居人之下。所谓的“怀才不遇”，便是如此。何况，时当天下大乱，正豪杰奋武之际，看着不如他的人，一个个摇身一变，仿佛朱紫衣贵。各种般般，又怎能不叫他牢骚满腹！

这全部的过程，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一步杀一人，傅友德连杀四人。大笑一声，掉头就跑。此时，残剩的海东士卒早走的远了。门路通畅。傅友德顺着洞壁，跑一阵，停下来，把短戟丢入追逐的元卒群里一个。

先时，元军离洞口远，放火也没用。此时渐近洞口，能够放火了。邓舍本来另有筹算，想要等击退了元军后，再沿着隧道，突入他们的营中杀上一阵，现在看来不太能够了。姬宗周赞叹道：“毒烟乃崔玉亲身调配，臣也试过能力的，端是了得！实在没想到，元军竟能对峙到现在。”

“噗噗噗”，几声闷响。那元卒惨死当场。这回下隧道来的救兵较多，另有空出的人手，不慌稳定，接着将之拖走一边，免得停滞门路。

傅友德鼓勇，再往前行。隧道能容两人并行，再往前，是两个仇敌肩并肩，站在一处。他们看不到，但是闻声傅友德来了。仓猝举起短矛，护住身形，虚虚刺击。

固然经过刚才出洞求援那人的路过，这几具尸身被挤撞的有些疏松。但是却还是倒霉大队通行。必须得颠末清算，才可持续进步。

傅友德只作未见。乱世中，主择臣，臣亦则主。他向来自大才调，却连换了三个主公，都不得重用。最早在李喜喜麾下时还算尚好。破关陇、入蜀中，常为军锋冠。何如李喜喜败，从归明玉珍。明玉珍疑不能用。闻听陈友谅豪杰，他因而便再转投江都。谁晓得，陈友谅虽有豪杰称呼，却一样因他的出身而常有思疑。并且，陈友谅帐中得宠诸将，三王、五王，皆其亲兄弟；张定边、张必先等，也是结义兄弟。投奔西汉多时，当今傅友德仍然只是个小小的守城将校，眼看没有出头之日。

邓舍转眼看了下从隧道中才拖出不久的那几具海东士卒的尸身。皆残破不全。他说道：“不是我军不善战，实在元军过分凶悍。”又附耳瓮上，毕竟是“地听”，听不太逼真，只模糊可闻兵器相碰、厮杀喊叫的声响。不断于耳。遐想地下厮杀，不知惨烈到多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