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射柳 1[第3页/共6页]

他详细阐发：“数年前，关铎血战太行山，察罕帖木儿扼守关隘，他屡进不能，惨败退入塞外诸郡。经此一战，他当知蒙元虽行姑息木，未到绝命之时。虎将死，余威在。关陕察罕、孛罗、李思齐、张良弼诸将，卒锐将悍，不是等闲之敌。

洪继勋丢下书，道：“喜怒因人而异。小可的酒怒，正如将军宴席上的笑不离口。非如此，不能得姚好古的轻视。”他嘲笑一声，“装疯卖傻，假痴做呆大家会，能演到他那份儿上的，倒也少见！”

“仲春传檄？”仲春传檄高丽、遣派摆布手姚好古入双城、调钱士德一部屯驻甲山。这些事情，在邓舍脑中一闪而过，牵引因果，连成一线。他渐渐坐回椅上，姚好古并非为纳双城入辽阳行省统领而来，而是为：“关平章要入高丽。”

洪继勋找到邓舍的舆图，放开来，倒拿折扇，虚虚画出两条线：“关铎入军的门路，必为两条。一走义州，一入双城。

“要论计谋职位，定州、宁远，较之甲山更加首要。没有甲山，不过少了条退回辽东的近路，就我军眼下情势，退，只是后备，防不测；而攻，才是先。姚好古舍定州、宁远，却要甲山。他为的是保我军的退路么？非也！他这是在为关铎留入双城的道！”

“将军过于淡定。姚好古这类人，外厚中奸，就如个竹笋，能钻擅挖。越淡定，他越蹬鼻子上脸，撇呆打堕，胡搅蛮缠。”

邓舍回身，叫来亲兵，雷厉流行，马上遣派信使，赶赴定州五城，催促征粮、征兵。事不宜迟，要先将三者具。他精力奋发：“待天亮，请佟千户。”

“面前一个字：慢。如何慢？迟延。姚好古身负重担而来，必定孔殷。他夜间的各种说辞，在为安将军之心。以免将军生变，断关铎入双城之路。将军应对的不露辞色，使之不能窥我际。表示很好，却有一点不敷。”

至于对派信使报捷辽阳这件事，他并不悔怨。异化在辽阳、高丽、蒙元残存，乃至另有女真之间，他戋戋万人，必须得凭借一方。远的不说，就拿近的。要不是洪继勋扯着辽阳百万雄师做为幌子，佟豆兰会来？

“十余万。”

“将军一迟延，姚好古短期内就掣不得我肘。为我军应对关铎争夺了时候。应对关铎，在一个急。”

小明王是一国之主，关铎是一军之主。他身在关铎部下数年，虽只是个小小百户，方命不尊、甚而造反，难逃背主恶名。道义不正就难以服众。军卒固然多为永平招来，军中骨干、任各级军官的八百老卒，可都是老牌红巾，并且来源纷杂。没有外力时，他们自无题目；一有滋扰，很难说。邓舍不得不谨慎。

关铎筹办已久，我该如何应对？拱手相让，想想邓三的了局；转走他地，无处可去。何去何从？邓舍心念已决。他问道：“既如此，先生觉得，我该当如何？”

邓舍道：“也有事理。”见洪继勋茶水半空，提起茶壶，为他斟上，问，“那先生觉得，姚总管来，意在何为？”

姚好古虽说公事已毕，但他一成“卑职”，话题顺理成章地转入了双城总管府的民事交代上。

邓舍道：“主公，乃我君父；关平章，为我上官。关平章既然要来，我身为部属，自当热烈欢迎，尽瘁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