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出城[第4页/共7页]

“十几里地。还没出元军的营区。”洪继勋皱眉想了半晌，道，“或许，续平章、郭千户遇见的并非元军伏兵，而是元军的巡营队。”

他在海东便已经是如此的作派，益都更远比海东富庶，如此肥美的处所，又岂会视若不见？天然会想要主动插手出去。而要想插手出去益都，最好的挑选，无过清算掉士诚的降官，然后再换上他的人。他的人皆为海东旧人，根正苗红，只要做的不过分，料来邓舍也不会反对。分身其美。

这一番话，前边叮咛，中间鼓励，最后用情动之。续继祖、郭从龙另有甚么好说的？死而后已就是！

元军公然有伏。

他严峻归严峻，还没傻到敢获咎洪继勋，插队向前的份儿上，只好翘起脚尖，从洪继勋的肩膀头上，极力地极目远眺。好半晌，把眼睛都看的酸涩疼痛。但是却与李和尚一样，他也是甚么也没瞧见。

洪继勋道：“此其一也。”

洪继勋道：“察罕在城北，或许也会有伏。但城北有南*、北*，两水间隙不宽。纵有他伏，伏军的人数却也不会太多。”

世人脑海中，不约而同浮上一个疑问：洪继勋不是说埋伏会在东边山谷么？却如何竟然就在河边不远！他们忐忑不安，遥遥了望。有的翘起了脚尖，有的严峻到满头大汗。李和尚微微伸开了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盯着那喊杀传来的方向。仿佛瞥见了甚么似的。实在除了乌黑的夜色，他甚么也没看到，下认识地抽出半截腰刀，又顺手送回鞘中。

他还真是个官迷。本来骇怕、焦炙的情感，因这么半晌的走神，倒是安宁了甚多。一股肝火，勃然迸。邓舍不知听洪继勋说了句甚么，刚好又一次扭过甚，教姬宗周上前，瞥眼瞧见了章渝忿忿然的模样，有些奇特，随口问道：“员外郎怎的这般神情？你可有事么？”

邓舍解释道：“数万雄师安营，变更一两股的军队，窜改驻营地，实在平常。他昨夜固然偷偷摸摸，却不必然就是欲盖弥彰。或许用那股元军另有别的奥妙用处，也未可知。那么，我信使入城或许便非他用心为之。

“如何避开？我军出城，可不必孔殷东行，先向北行走，绕过这座山谷。然后再折往东行。只要绕过了这山谷，再往东去，就是一马平地。即便仍有察罕的围堵，我军出城人马尽为马队，也足可冲过。”

“我城中能派的军马，也只要你们这一支了。你们如果功成，则我益都有救。你们如果得胜，则我益都堪忧。益都若危，则孛罗必提军东进，则我海东亦危。你两人实在一身系两地安危。

“而要走东城门，则城东此处有山，为必经之地。察罕若设伏，必定便会挑在此处。臣的将计就计，无它，两个字：避开。

续继祖、李和尚以下，诸将皆抽刀在手，齐刷刷跨前一步，半跪地上，刀插入脚前，都道：“末将愿往！”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们的猜想是对的，远处火铳射产生的火光垂垂稀少，越来越少，进而消逝。喊杀声也垂垂地远去，终至渺不成闻。夜色重又规复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