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通商 1[第1页/共4页]

城东住的尽是高官显宦、王谢大族，坊区外有士卒巡查。刘旦不敢近前，远远绕开，藏头缩脑钻进了郊区的文殊庙。

他由城西出，差未几绕了大半个郊区，走到这会儿，已经差未几快到目标地了。他要见的人中，第一个就是胭脂铺中见的阿谁，住在城东，当时给他暗号，约他文殊庙中相见。

他瞥了眼，见那人年事不大，肥马轻裘，英姿勃，没着铠甲，但是坐骑上悬有一柄铁枪，弓矢俱全。对海东权贵，他起初做的有功课，略有体味。合适面前此人前提的，也最能够此时呈现在此地的，他想了半天，只要一人。

他瞧见一人鬼鬼祟祟，摸了过来。太远，看不清楚，他机警地闪进庙门后边，待那人走到近前，借助月光看的清楚，恰是他要等的人来了。他却不肯出去，细心地往那人来处张望了会儿，确切没有尾巴，这才悄悄咳嗽一声。

刘旦提出个疑问：“他荐举你入镇抚司，你没从过军，小邓会同意么？”

他在跟着张德裕去酒楼的路上，偷个空儿，半路上溜掉了。他虽为汉人，但幼时在高丽待过，晓得高丽语，也曾来过平壤，熟谙街巷。与张德裕分开后，他为人谨慎，没有轻举妄动，藏在个角落，等了多时，肯定没人重视，然后往城东而去。

清冽的月光下，刘旦拖着恍惚的影子，不走大道，避开行人，专挑冷巷，一条巷子转入另一条，贴着墙角快步急走。冷巷两侧，多土屋、茅房，黑漆漆的，人影不见一个。冷风卷出去，飕飕地，吹得人脖后生寒。

因邓舍新政策的推行，城中推迟了宵禁的时候，这时，街道上不时有人来往。

“你放心，丞相大人把他们照顾的好好的。待俺回了沈阳，会转告他们，你安然无恙的。”

要换了别人，遭此戏弄，怕不早勃然大怒。

“是。大人不走么？城中宵禁，不好归去吧？”

刚好，邓舍命他办理屯田，安设辽阳降军，要提及来，平壤城边荒田不是没有，可开开荒田的话，没个一两年见不了效果。有儒士给他了个建议，说和尚不事出产，古刹多有私产，不劳而获，实为蛀虫。

刘旦看着他走远，身影消逝不见，重关了庙门，取了些杂草，扫去两人留在地上的萍踪，抓了灰尘，一点点粉饰好。做完了这些，他没有回迎宾馆，顺着柱子，三两下攀附上去，和衣卧在横梁上，闭目歇息。

“说。”

“起来罢。……时候不早，你从速归去，记着，务必谨慎，千万不要漏了马脚！有告急谍报，可送去胭脂铺，自有人卖力通报。”

那文殊庙地处东郊，庙不大，田产还是有几亩的，庙中的和尚天然也在蛀虫之列，月余前，就被摈除洁净，田产也尽数拨给屯田。故此，本来颇盛的香火一下子式微下来，垂垂的，几无人至。

他不由心中幸运，如果走慢了半晌，刚好大道上碰上，了局可想而知。他耐烦地等马队走的不见了踪迹，持续赶路。

“小邓亲身命令，从流民中募兵万人。”

“甚么？”

这两句《墙头顿时》里的词儿，用来做半夜会晤的讨论切口，倒是非常合适，即便有人听到，也不会思疑。至于性别身分，自古有断袖之癖，虽为世不所容，更好解释为何如此隐蔽会晤。

张德裕的亲随姓刘名旦，三十多岁年纪，浅显边幅，丢入人群中毫不显眼，实在是搞细作的合适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