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三喻[第3页/共5页]

不但邓舍明白了他的意义，颜之希、杨行健等人听到现在，也才算是终究听明白了。颜之希心中想道：“此子固然只不过是个八品小官，心志不小。”固然明白过来了，却没有愤怒，瞧了方从哲几眼，又想道，“口若悬河，辩才不错。阐发天下局势，见地倒也是不错。”

“请讲。”

邓舍问洪继勋，道：“先生觉得呢？”

世人又群情了一会儿。等饭菜上来，留下方从哲与刚才没有吃完饭的大臣们在堂上接着用食不提。邓舍与洪继勋等迈步出堂。出了堂门不远，问洪继勋，说道：“方从哲之才，先生觉得可用否？”

“腰者，天下之柔嫩处。吴国公处两强之间，数年来，几近无月不战、无日不斗，或侵士诚，或略友谅。而他与两强的战事虽如此的旷日耐久，却不但没有窘困不支的气象，反倒是越战越勇。主严以明，将知以武，以吴地之富，积粟如山，这是吴国公的好处。”

邓舍微微一笑，心中想道：“落空的是锁链，获得的是全部天下。”对方从哲此议颇觉得然。

邓舍不答复，只是笑，说道：“你且来讲讲看。”

“你是说？”

“若无脊，则天下塌。若无腰，则南北绝。而若无臂，则是为脊、腰皆无用。是以，我海东既已为天下之臂，则就算我无不测出，脊、腰也必定会来与我纷争不休。是为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海东已然处在了风口浪尖。

既然海东占有了益都，天下局势所趋，在能够预感的不久之将来，战事必定会一次接着一次。要想立稳脚，缔盟强援的事儿，就刻不容缓。

很快，侍卫返来，原封不动地把方从哲的话反复出来：“卑职进取之臣，不事有为之主。”

为何当初海东诸将都以为女真马队敢战？就因为女真人太穷。获得的都是赚的，战死了也没啥亏的。只不过，现在在方从哲这些从江浙富庶地区过来的人看来，海东的汉人军队实则也是与女真差未几罢了。

“盖因殿下横空出世，而群雄欲知殿下之情意也。臣闻之，疑不能久，久则必乱。从殿下过海来益都至今，见过的本国使者也很多了，不管对哪一国的使者，殿下都是笑语殷勤，短时候内还好，如果时候一长，则必定会导致群雄相疑于殿下，群雄一旦相疑于殿下，则我海东又外有劲敌，那么，殿下必定就会很难再找到盟友。

“那么，进一步地来讲，如何擒虎？正如卑职一再所言，现在虎强而我弱，非得与雄鹰联手不成。那么，再进一步地说，如何捉鹰？殿下刚才担忧与吴国公联手，会不会与虎谋皮。卑职觉得这是杞人忧天。这也的确是杞人忧天，但是，这是否就是说，对吴国公就完整不需求忧愁了呢？是否就必然要比及擒虎今后，才气捉鹰呢？

“讲来。”

方从哲的意义，实在就是在说，海东太穷，百姓们连活都欢愉不下去了，现在一入中原之地，邓舍又奖罚清楚，只要敢打敢杀，就能获得繁华。就算战死，也没甚么可丧失的。以是，海东的军队就特别的骁悍敢战。

洪继勋恃才自大不假，越恃才自大的人，越有自负，越不会扯谎话。他沉默了半晌，说道：“纵横捭阖，辩丽横肆，比较是非，言必称利，此苏秦、张仪之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