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心如鬼[第1页/共2页]

乘云观的后院，小羽士靠坐在猪圈外，看着灯火透明的大殿，听着时而传来的大笑，嘴角处，垂垂闪现出一丝笑意。

眼里涌动着泪痕的小羽士，看到了火海两侧等候多时的无常，他晓得，明天便是师父的大限了，与其坐化在乘云观，倒不如替两个孩子去送命，或许到了徐道远这类境地，徐言也会以为这是场天大的便宜。

“大千天下，遍及玄奇，有武者习武，蕴一身巨力开碑裂石，有道人修真，寻本心飞天遁地，有和尚礼佛，酒肉不忌，恰美意若菩提，有大儒提笔，画一副百色江山，引鱼鸟来投，更有外族残暴，茹毛饮血，跨上铁马便战无不堪，另有那怪杰撒豆成兵，呼风唤雨……”

人们已经散去，空荡荡的广场上，只剩下小羽士的身影，在灰烬里翻找着师父的遗骸，废了好半天的力量，徐言才收拢到一些骨骼碎块，然后谨慎翼翼地包起来。

“为师晓得，你的内心，还住着一头猪，哈哈。”可贵的提及了笑话的老羽士，最后慈爱的看了徒儿一眼，大步而去，洒然道：“若你真要成为一头猪，就让那头猪，吃遍天下猛虎！”

那笑容有些诡谲，显得冰冷非常。

现在的局面，是他师父走出来的，他想要窜改，想要救下师父，除了要面对那些太清教的羽士以外，更要面对将但愿依托在告慰山神的无数百姓。

徐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甚么，却被老羽士打断。

老羽士最后的轻语，被燃起的烈焰垂垂淹没，留在徐言内心的，只剩下一个曾经让大江南北统统武道能人都感到过害怕的名号。

面对着烈火，徐道远所讲诉的，仿佛与民气无关，却如同推开了一面恢弘天下的大门。

“世人只知死有轻重，分泰山鸿毛，殊不知以一条将死之身换得两个娃娃性命，才是大便宜，哈哈，不赔，不赔！”步入火海的老羽士，还是谈笑风生。

心头的悲意，被一丝豁然所熔化，徐言甩了甩眼里的泪痕，望着即将消逝在大火里的老羽士，大声问道：“师父！那位剑魔徐山，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有字！”

老羽士的身影有些佝偻了起来，咳了半晌，才持续说道：“正道法门以成为主，敌不过心魔，便会沉湎平生，终遭反噬，那剑魔终究在一天夜里狂性大，丢失了心智，家中一十九口被他搏斗一空，复苏以后他懊悔万分，崩断长剑，自废修为，今后远遁他乡，他的名字，叫做徐山……”

“曾经有一名武者，以剑为生，纵横普国武林界，难逢敌手，直至修入宗师之境，厥后他现武道的顶峰，还远远不是绝顶，因而踏遍大江南北，拜访怪杰异士，终究，被他寻到了一份修行者的法门。”

剑魔徐山，徐道远！

有关于师父的身份，徐言这些年来总会经常猜想，因为他非常清楚，师父绝对不是平凡人，浅显人不会教出他那手凌厉至极的飞石工夫，他胡想过师父是一代豪客，也设想过师父是归隐山林的一名怪杰，可唯独没有想到，他的师父，只是个悲伤人罢了。

半夜的苍穹，显得格外悠远，星光下，乘云观的大殿门外，垂垂闪现出两道影子，在徐言做出了决定的同时，吵嘴无常的身影，悄悄到临……

与徐言被人误觉得的道号一样，止剑，实在是徐言的字，而老羽士的道号，也只是他的字罢了，他真正的名字叫做徐山，字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