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业罪（4）[第2页/共4页]

他想起来现在这个放肆霸道，气得人七窍生烟又无可何如的路铭心，没忍住收回感慨：“真人若对路铭心的脾气知之甚深，为何当初没有对她多加惩戒惩罚，起码令她不至于如此目无国法……”

路铭心听完他说的话，竟张着口呆立在当场，仿佛他不管说甚么话，都没有这句对她的打击深重，一刹时她眼中的泪意水光，都全数褪去了，不但褪去，还垂垂染上了一抹赤红。

莫祁接了请柬回到房中，看顾清岚按着小腹斜靠在榻上，神采还是暗澹，比他没出去之前还又白了几分。

莫祁看他那模样，顿时焦心起来：“真人既然身子不便利，何不干脆不去？”

他和莫祁出门来，门外的路铭心已经不见了踪迹，却还站着阿谁送信的堆栈管事。

莫祁扶着顾清岚坐好，也在中间大马金刀地坐下，“呵呵”笑了声：“死去活来了一回，当然那里都不适，这还用问？”

顾清岚这才看了看他，淡淡开口：“你又不是你父亲，为何会晓得他必然抱憾？”

他们来后，说了这么半天，竟是些废话，没有人一小我说到正题上去。

泊车后又早有侍从翻开车帘，车外站着侯迎在外的燕夕鸿。

莫祁看得眼睛都有些直：“真人，你的身子真的不要紧了？”

路铭心如果当年就敢直面他，不至于会先下毒暗害，再趁他筋脉庞杂之时掏丹，现在若敢，也不至于见了他就跪地抱腿，一样要先使些阴损手腕。

哪晓得路铭心听到顾清岚咳嗽，眼里的忧急遮都遮不住，身子更是前倾，眼看就冲要上来，却又不敢，只能冒死捏着衣角持续站在墙角。

之前不管如何都能保持温雅笑容的燕夕鸿，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却变了神采。

顾清岚浅笑了笑，点头：“她并不敢和我正面比武，当年如此，现在也是。”

顾清岚点了下头，淡淡说：“我们确是遭遇幻魔。”

他这么一说也不算露怯，顾清岚神采还是显得惨白，如果半点不提倒显得心虚。

那管事躬身把他们请到堆栈门外，那边又早有一辆通体玄色的宽广马车停着，中间不但站着一个侍从，掀起了车帘垂首恭候，另有一个黑衣的燕氏客卿客客气气地拱手：“我家至公子不想寒林真人竟驾临燕丹城，先前有失礼数，特遣鄙人前来赔罪。”

莫祁对路铭心的行事气势当然知之很多，莫说与她敌对的魔修妖物几近没留活口，就算在论剑大会上，也从未见她部下包涵，重手打伤同门也不是一两次。

顾清岚也没再答话，就从他身边走过，独自去处小径绝顶的那间水榭。

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满头乌黑长发，几近和当年在云泽山时普通无二。

但顾清岚从储物囊里摸了两粒药出来吃了，又让他躲避一下，自行去沐浴换衣，再出来时，固然神采还是有些惨白，却已经又是阿谁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寒林真人。

没等他收回神采，门口处已经渐渐走出去一个素衣的女子，这女子实在长得并不算非常得美，却不知为何，自有一段冷傲风骨。

顾清岚推测她会有所反应，却不想她反应如此之大，当下就微蹙了眉。

她眼中的泪水并没有重新涌上来，反而就那么干干涩涩地，仍然死死盯着顾清岚，低声说：“师尊……我错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