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翠花上酸菜[第1页/共2页]
她叮叮咣咣剁着板上的草,成心把节拍合着刘王氏的骂声,顿挫顿挫,好像伴奏,还挺好听。
她把木盆放到院中支起的木架下,将袖子挽高,从盆里拿出一件上衣拧干,然后晾在木架上。
身后传来李娘子的声音:“大娘,这女人固然肤色不敷白,但这一笑可真都雅。”
她不介怀这些,她介怀的是她们给她取的名字----翠花,这名字离完美只差一句“上酸菜”了。
骂了儿子两句,又把锋芒撤回她身上,“都是你这个小狐狸精,小小年纪就会勾搭人了,哄着你哥哥跟老娘作对……”
刘巧玲斜靠着门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添油加火:“就是,家里就剩这么一小坛子油了,还这么华侈,爹给人家赶车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大钱,家里还要盖屋子,能省就省着点吧!”
“翠花----”
刘王氏和刘巧玲母女、这户人家、这偏僻山村、这自幼被拐卖的经历----不过是磨砺她人生的沙子罢了。
刘王氏立即转移了目标,拍腿痛骂刘良贵:“睡!还睡!都甚么时候了,睡死你得了!死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圆房呢就护上了,这如果圆了房还不把亲娘都赶削发门?你这不孝的小混蛋,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就是这么酬谢老娘的?”
“小蹄子,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了,还敢给老娘甩脸子看,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有种你飞一飞尝尝,看摔不死你……”
刘王氏和刘巧玲母女在院子里,刘王氏还是不依不饶骂人,一会儿骂翠花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一会儿骂丈夫没本领,挣不了大钱;一会儿又骂儿子游手好闲不争气。
声音渐次远去,再不成闻,她勾起嘴角笑笑,低头打量本身一身黑不溜丢的衣裳,另有扶在木盆沿上,一样黑不溜丢的一只小手。遐想当年……算了,不遐想了,黑了好啊!若不黑也换不来现在的安稳。
她低着脑袋掩着脸上的神情,仓猝往中间让了让,心道刘王氏的口水可真算是一年到头四时不竭的这么丰沛,比这祈元的雨水可强多了。
刘良贵从速摆手:“娘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可吗?我出去了,二娃子还等我一起上山呢。”说完胡乱扯扯身上的衣服,捂着耳朵逃削发门。
她充耳不闻持续扫着院子,对于这日日上演的戏码,她就像是个看客普通,远远看着刘王氏的独角戏,仿佛这恶妻嘴里骂的不是她普通。
一声高亢入云的破音从灶房传来,刘王氏横眉立眼跨过门槛,指着她就开骂:“油如何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这几日做菜你到底放了多少?你个嘴馋的小蹄子,也不怕油多了糊了你的嗓子眼!一天到晚就为了一张嘴,如何不撑死你呢!你个败家的东西,老娘几天没请你吃竹笋炒肉皮痒痒了是吧!”
刘王氏点着刘良贵的背影喊叫:“死小子,上山!上山!哪个不知你是出去厮混,打着上山的借口乱来谁呢?本日不砍两担柴就不要返来!”
刘良贵睡眼惺忪从低矮的土坯房里走出来,打个呵欠道:“行了行了,别吵了,每天这么吵吵,累不累?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
一边抱着脚嗷嗷跳着,一边嘴里不干不净:“迟早要上哥的床,提早亲亲如何了?奉告你啊刘翠花,现在乖乖让哥哥亲个够,省的我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