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打酱油的信使[第1页/共2页]

杨致对小巧的怜悯，确切是发乎至心。不但仅是因为那些所谓关乎国运存亡的大事不该由她一个弱女子承担，更因为她殚精竭虑出世入死所做的统统，即便能有见效，也必定像糊窗的薄纸普通脆弱。

究竟上北燕已经堕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地盘城池越割越少，进贡乞降只会越贡越穷，越少越穷就越是担忧惊骇，越是惊骇别人就越是以为好欺负。如果把花在割地寝兵与进贡媾和的精力和财力用于励精图治和抗击内奸，不但不消为了苟安一隅不时自危，就是与夏楚争霸也不是没有能够。

她虽镇静得双颊潮红愈显美艳，双唇却仍无多少赤色。杨致点头劝道：“你箭伤未愈，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小巧歉然告别道：“唠叨了这好久，让公子受累了。公子尽管放心安息，明日统统我都会经心安排安妥。”

小巧顿时大喜道：“这么说公子这是承诺了？事不宜迟，你我明日便出发前去燕京如何？”

“恕我直言，媾和进贡对大燕来讲无异于饮鸩止渴。两边国力此消彼长，被大夏所灭只是迟早的事。钝刀割肉虽可残喘一时，但也最为痛苦。”

杨致被她望得浑身不安闲：“郡主，郡主！……莫非我脸上长了花不成？”

如何女人都那么八卦？现在已是夜近子时，杨致打着哈欠随口答道：“恩爱谈不上，偶尔有些驰念倒是真的。”

杨致见她神采戚戚，满脸楚楚不幸的祈求之色，心下不由一软：“若只让我做个带信人，也并无不成。只是这个……郡主切莫对我希冀太高。”

杨致的神采就像奉告别人晚餐吃了几个馒头一样平常，小巧对他凝睇很久，喟然叹道：“刺杀拖都可汗便与人们常说的百万军中取大将首级无异，我早该想到公子便是那位大夏虎将了。公子这么问是耻笑我大燕无人，还是瞧不起我们女子？”

“有劳公子体贴了。”小巧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问道：“对了，当日我在金陵只传闻公子是信阳商家后辈，文采出众倒还罢了，怎地又学得一身惊天武技？为何又参军去了朔方？”

杨致讪讪答道：“我绝无此意。”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燕皇与定北王父女等因而钻进了死胡同。主和派的“分身之策”还是换汤不换药，较着是过于天真的一厢甘心。何况北燕自古就是中华王朝国土，甚么仿西域番邦例美满是狗屁不通。或许夏帝早上会承诺，但到底会在中午还是早晨翻脸，那就要看他甚么时候欢畅不欢畅了。想要投降又模棱两可降得不完整，凡是会死得更丢脸。

杨致半真半假的推委道：“你我也算共历磨难，只要我能做到的无需相托，必当极力。只是我虽可代为传达，却口说无凭，夏帝一定就会信赖。何况我人微言轻，是否媾和只能全凭夏帝圣裁。”

小巧失神的道：“家国无小事，这些事中的任何一件都不成向外鼓吹。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恨不得生为为男儿身。太子乃国之储君，几个弟弟年纪尚小，我不做莫非让他们去做么？古语有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既生于大燕皇家，为保家国宗庙秉承，为保大燕百姓免遭生灵涂炭，公子以为我另有其他的挑选吗？”

小巧不无绝望的道：“公子是在虚于对付么？你经那一战必将名扬天下，又立下刺杀拖都可汗的不世之功，夏帝岂会轻待于你？公子若能放驾随我前去燕京，请伯父修书一封用上大燕国玺，便不消担忧无凭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