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页/共3页]

归去的路上平彤悄悄在她耳边嘀咕道：“女人，我们今后给老爷请了安，还是回本身院里用饭吧。我看少爷一向盯着您看，两只眼睛鼓鼓的，眸子子像要蹦出来一样，面色发青，奴婢看着，实在有些渗得慌。”

“小山……阿谁小山到底是谁？”承钰喃喃道，阿谁害得父母离心，家宅不宁的小山究竟是何方崇高？

“和父亲一起用饭吧。”姜彻让丫环添碗筷。“昨夜搬了新屋，住得可还风俗？你罗姨娘身子不好，父亲就留下陪了她一晚。”

“二蜜斯这上面刻的是莲花吉利纹，夫人的倒是镌字的。”

言语刻薄，却把林家蜜斯逗笑了。

时近元宵，这日是孟府老爷给小儿子办周岁礼，承钰因为花厅人多喧闹，出来在棵树下躲安逸，不料撞见姜韵在和她的蜜斯妹说梯己话。

杜姨娘见承钰面有戚戚，便没再说下去。

姜韵把姜彻贴得紧紧的，涓滴不肯放松，一张施朱抹粉的面庞上尽是架空她的戾气。承钰偶然去碰钉子，还是捡了个边沿位子坐下。不过幸亏这回葳哥儿没再哭闹，只睁着双眼睛，半警戒半打量地望着她。

杜姨娘这么一说，承钰倒是有些印象。那块玉上仿佛一面镌的是她母亲的小字，“眉眉”，另一面镌的甚么，却记不清了。

姜彻公然留在罗姨娘那儿，承钰到时屋里正摆好了早餐，罗姨娘仍抱着葳哥儿，母女俩一左一右紧挨着姜彻坐下，其乐融融。

普通嫡女是不屑于同庶女来往的，何况林府的老爷官品还在姜彻之上，并且这位林蜜斯直呼“罗姨娘”为姜韵的母亲，这么看来，姜韵这些年走到那里，旁人都是拿她当嫡女对待的。

杜姨娘连连摆手，最后还是说了起来。“我也是怕和二蜜斯说了，平白给二蜜斯招些烦恼。当日夫人住着正房三间屋子，我和罗姨娘各占一间耳房，说来我那间离夫人还近些。有一晚老爷仿佛很活力，摔了盏茶出来，茶水都泼到院子里了，杯子给砸得碎了一片。”

不过她并不在乎姜韵的神采，她更在乎的是罗姨娘到底还捏了多少她母亲的嫁奁在手里。母亲屋里的东西，是明面上的，七零八落地给她送了返来，田产庄子，库房里的东西，都是暗的，她想查查不到，想拿回更是非常吃力。

车快至门前，承钰撩了车帘，便瞥见一个老婆子在自家大门口盘桓，矮小肥胖，一身粗布青衣，边上还带了个十二三的小男孩，也是一身短褐打扮，身材清癯。

“听不清老爷在说甚么，模糊约约仿佛在问‘小山是谁’？夫人开初还说两句话，厥后便只闻声夫人在哭。”

幸而树干细弱，足以挡住承钰娇小的身子，平彤也很见机地藏在一旁，免被姜韵发觉。

承钰这晚被一块玉和一座“小山”压得忧思重重，加高低昼寝得太久，晚间更没了睡意。平彤浓熏绣被，在外间的榻上早睡着了，承钰却在床上展转了半夜，直到丑时才垂垂睡去。辰初又被平彤唤醒，梳洗了要过西院去处父亲存候。

“刚才在母亲的打扮奁中找到的，平彤硬要我戴着。”承钰笑说。

“上回听你说，你母亲成心把你许给这孟府的嫡宗子？”是姜韵朋友的声音，承钰记得她仿佛是林府的嫡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