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不如猪[第1页/共3页]

赵家村离古水县二十里，官道旁，一条曲水河蜿蜒流淌。细雨风清，河面腾起的薄雾遮了半河的莲红绿水楼船丽舫。

这吊死，另有这很多门道？

暮青忙伸手将族公扶起，屋中哭着跑出两名孩童，与院中淋得湿透的赵大宝捧首痛哭。

人虽不是猪，可屠户看验尸身，并不违法规。

暮青不言，转头也进了屋，出来时手中拿着条绳索，不声不响便开端绕绳结。

赵屠子神采涨红，头都不敢抬。

赵大宝牵着两个小童从院里奔出来，跪在泥泞路上，叩首相送。

“有。隔行如隔山。”暮青道。

赵屠子神采涨红，他虽是屠户，在村中也算充足，便是去趟县城里，跟衙门里的公差也是能搭上几句话的。人贵在充足，有银子便有脸面，还从未有人因他是杀猪的而热诚于他的！这暮女人，明摆着是调侃他将人当作猪来验！他验尸，一不违法规，二以为本身没有验错，凭甚么受人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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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长回身对赵屠子斥道：“你啊你！只知逞本事，大宝一条性命几乎误在你手上！”

“他是村中屠户，名唤赵兴安，我们大伙儿常日里都唤他赵屠子。”族公从屋里出来，在暮青身后道。

村人们齐刷刷望向暮青，老辈人故事里的吊死鬼，舌头都可吓人了……赵家婆娘的舌头没伸出来是如何回事？

厥后，官府将有验尸经历之人招入官衙，专门看验尸身，这才生出仵作一行来。只是仵作虽有官职和俸禄，却仍在贱籍，自好者多不肯为，是以至目前廷各州县，在官衙没有仵作奉职的环境下，仍因循旧制，让屠户来验尸。

暮青回身看了他一眼，淡道：“人虽不是猪，偶然却不如猪。”

赵屠子一噎，“这……不是。”

暮青话音刚落，赵屠子便吃紧进了屋。

“暮女人看验过那么多的尸身，不会不晓得吊颈的人，舌头都是伸出来的吧？赵大宝家的婆娘，舌头但是半分也未伸出口外的！对此事，暮女人如何解释？”赵屠子大声问道，目光挑衅。

赵屠子猛地昂首，羞愤握拳，脸上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院外，围观的村人已冲动喝彩，赞叹不断！

“绳套有活结活结之分。活结大小牢固稳定，生前如何套入，身后就能如何取下。活结的大小则因绳结的滑动而窜改，赵家妇人脖子上的结便是活结。此结名为步步紧，遇重则收紧，生前套入，身后天然取不下。”暮青放手，绳索飘零于枝下，村人们盯着那绳索，面色赞叹。

中间三位老者叹了口气，本日若非族公瞧赵大宝的两个娃子不幸，起了怜悯之心，差人请了暮青来，只怕赵大宝便要被绑送衙门。现在暮老不在城中，赵屠子的验词头头是道，朝廷又未废除屠户验尸的法规，知县大人若采信，一条性命便会就此冤了去，那两个娃子也会就此孤苦无依。

赵屠子一噎，未曾想到他都把官府法规搬出来了，暮青竟敢如此直截了当。他被噎得一时喘不来气，待缓过神来，更是气愤难当，嘲笑道：“隔行如隔山？那我倒想见地见地，仵作行起于我们屠宰行，能隔出多远去！既然暮女人说是自缢，无妨说给大伙儿听听，让我们村里的长幼都来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