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群芳（三）[第1页/共2页]

程锦容叮咛宫女：“去端一盆热水，再去周太医处，取一瓶外敷的伤药和洁净的纱布来。”

江敏擅琴，在同龄的都城贵女中，无人能及。

众少女一起看向江敏，目光中有羡慕也有嫉恨。

江敏满心愁苦阴霾，不能对人言。此时似要借着泪水全数倾斜出来，不断耸动肩膀抽泣。程锦容灵敏地发觉出了甚么，低声问道：“江二姐姐，你是不是有甚么烦苦衷？”

江敏似指尖用力过分，竟拨断了一根琴弦，收回铮地一声异响。

“只是，我这些日子表情郁郁难明，病了一场。见了你，实在忍不住，才说了几句。今后，我再不会提起此事。”

郑清涵：“……”

约莫一炷香过后，便有宫女过来传召：“奉皇后娘娘口谕，请江二蜜斯随奴婢去正殿。”

众少女看在眼底，各自扭头偷笑。

江敏的食指被琴弦割破，幸亏只伤了皮肉，流了一些血。

她端坐在殿内，指尖轻操琴弦。一曲婉转的琴曲，在她指下欢畅地流淌。琴声动听，少女操琴的画面夸姣而安宁。

在椒房殿内操琴，竟拨断了琴弦。本日是裴皇后的生辰，这可不是甚么吉兆！

几位公侯令媛自成一个小个人，文官家的几位闺秀们，也很天然地站到了一处。

江敏感激地看了程锦容一眼。

卫国公府的嫡女，公然就是分歧。裴皇后之前也是第一个点了她的名。只要江敏不出错，定能当选皇子妃。

江敏在世人庞大的目光中起家：“谨遵娘娘口谕。”

两人一同退了出去。立即有宫女前来，引着两人进了一间配房。

门外响起一个少女声音：“是我，快些开门。”

卫国公夫人叩首谢恩。

裴绣和魏芳华也非常熟谙，凑到一起低声谈笑起来。

程锦容脑中一阵紧绷，下认识地拦下江敏的话头：“江二姐姐，这等事可不能信口乱言。”

半晌后，宫女取了伤药来。

有些事，能够看破，却不能说破。

程锦容也不知该说甚么了，一同沉默下来。

卫国公夫民气里又急又怒，此时也顾不得呵叱孙女，一并跪下请罪：“是臣妇教诲不严，请皇上和娘娘降罪！”

交浅言深是大忌。

宣和帝目中闪过对劲，裴皇后和郑皇贵妃面含浅笑，站在一旁的几位皇子，也都在看着江敏。

江敏终究停了抽泣，苦笑着叹了一声：“程mm，你别曲解。这件事，只要我和六弟晓得，连我母亲，也被瞒在鼓里。”

朱启瑄虽娇惯些，却没甚么心机，笑着安抚郑清涵：“叶姐姐就是这个脾气，你惹谁不好，恰好去惹她。这不是自讨败兴嘛！”

这人间，最难勉强的，就是男女之情。

公然，江敏低语道：“是我痴心妄图，生了不该有的痴念。那一日，我厚颜写了信，让六弟去了程家。程公子并未拆开信，直接让六弟将信带了返来。以后，我病了几日，未曾下榻……”

程锦容也不便再说甚么，只轻声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安然无恙，比甚么都要紧。你祖父祖母就算一时活力，也不会一向怪你的。”

江敏哭声一顿，看向程锦容。

丑已经出了，人也丢过了，还能如何样？

江敏也一同叩首谢恩，目中闪过水光。

程锦容内心莫名一沉，直觉想到了大堂兄。

郑清涵嘲笑不成，反被挖苦得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