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艺[第1页/共3页]
锦依给大伯母请礼问安,笑道:“大伯母安好。扶堇轩是小的时候就住惯了的,现在住着都倒还好。”
锦依一一答了,又将父亲的话转述了一遍。
锦依又悄声问她:“祖家的那位小公爷,你可见过了?禀性如何?”
锦依起家,表示将花呈给秦老夫人看,又和声交代一旁的映雪,道:“这花喜阳,最好每日巳时若晴和可搬至廊下晒晒,巳时过了就搬返来,也不成晒得太久。晚间祖母如有咳喘,可放于寝室靠窗之处。”
现在建邺城中也时行世家勋贵的闺中女眷延就教习,在家中研习这类女艺。尤以织、食二艺,学得人最多。教习师父大多是龄满辞出的后宫女官,此中如有尚秀堂出身的,则更受人尊崇。
这时,采菁出去,身后跟着两个小丫环,怀中各捧了一只花盆。
秦老夫人见她楚楚不幸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忍,“依姐儿放心,祖母不会让你亏损的,女人家的哪有一辈子陪着我个老婆子不嫁人的事理……”
锦如檀口微张,有些迷惑道:“老祖宗如何会承诺这类事?虽说自前朝起,女官一职倒也算是光荣,如果罪臣女眷,入后宫任女官也是条前程,将来可赦了谪眷的身份,出宫后嫁个明净人家。但这些年绝无朝中世家嫡女仕进的事。”
她自幼与秦锦依靠近,锦依离家九年,二人常手札互通,豪情维系得比幼时更加深厚。
她将锦依的手攥得紧紧的,“若做了女官,要年满二十五以后才气出宫。依姐姐,千万不能去的。”她忽地跺了顿脚,道:“我去奉告老祖宗去。”
这时,其他各房的人也都来存候。三夫人安氏一进门,便听到秦老夫人的话,不由几次打量锦依。
九年来,信中的锦依一向是淡定安闲,字里行间从不将本身难堪的境遇当作是多么不得了的磨难。
锦依神采安静,淡淡笑道:“傻丫头,这事恐怕老祖宗并非毫不知情。现在府里虽是许氏主中馈,但老祖宗若不首肯,她许氏怎敢自作主张将正室嫡女送去做女官。”
秦锦如自幼便得父兄宠嬖,是以刻长丰侯府无宗妇主持中馈,秦老夫人怜她上无母嫂顾问,又无姐妹伴随搀扶,便接了在本身身边住着。两府中人皆敬她身份高贵,又爱她脾气风雅开朗,以是府上不管夫人蜜斯,还是丫环婆子,都事事顺她情意,舍不得让她有一丁点儿不痛快。
锦依沉默不语,半晌方道:“若不如此,继母又怎会劝得父亲接我返来。”
锦如顿时满脸通红。
范氏病逝时,锦轩才只五岁,锦如两岁。秦致远神伤过分,一向不肯续弦,锦轩兄妹便由庆荣侯夫人姜氏顾问。直到姜氏归天,锦依被送走后,二人才又返回长丰侯府中。
秦老夫人身后刚服侍她用过早膳的老迈媳妇林氏道:“依姐儿好早。刚返来,可还住得风俗?”
久而久之,锦如仿佛也感觉,锦依在尚秀堂研习女艺,也并非不好。私内心乃至有些恋慕。
采菁应了,单独回扶堇轩去。锦依与锦如则一起往福禧堂。
秦锦如欣然若失,抿了抿唇,想说甚么,又说不出来。
行至奉先堂外,锦依止步,转头叮咛身后的采菁,道:“你先回屋,将我昨日带返来的两盆沉香海棠着人送至祖母那。”
抚着锦依的手,语气有些衰老:“依姐儿,这些年让你吃了那么多苦,祖母心中实在不忍。你心中如有甚么委曲不平,尽管奉告祖母。我虽活不了几年了,但这个主还是能够做的。”语罢,垂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