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脱险[第3页/共3页]
清心听若瑾自言自语,似在考虑病情,不由问道:“女人是要开方剂么?这里原有笔墨,常备的药材庵里原也有些。”
不等妇人答话,清心先道:“哪用劳烦女人?这些自有我们呢,女人身子弱,快归去歇息吧。”
那妇人烧得昏昏沉沉,幸喜还晓得吞咽。看着她咽下药去,若瑾又道:“有了这七紫丹,起码护住心脉。可这炎症,唉,没有抗生素……嗯……肠腑血络毁伤,瘀血呆滞,当和解少阳,内泻阳明……”
若瑾瞪了豆蔻一眼,道:“大娘莫要听这丫头胡说。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听她说话得体,倒不像平常农妇,不由有些惊奇,又道:“我……本是寄住在这栊翠庵中,会些医术。昨日见大娘病得急,便脱手相救。”
若瑾忙道:“大娘莫动,你身上有伤口呢。想要甚么,说一声便是。但是想喝水么?”
若瑾无言点点头,正要说话,忽听清心欣喜道:“出汗了!出了好多汗!”
若瑾听了,只感觉内心沉重。身为医者,施救时如何累都不感觉苦,最怕的就是无能为力。不由叮咛豆蔻:“你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另有那路有福,如果买了酒返来,也送出去。热水也再备些。”
将那方剂去了大黄,柴胡减至四钱,又添了夏枯草五钱三分,生牡蛎四钱,王不留行、薏仁各八钱,以软坚散结。
豆蔻接口道:“是我们女人救的你!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明天直累得晕畴昔呢!”若瑾忙要喝止,那妇人已是面带歉意:“这位……女人,小妇人残败病躯,叫女人费心,真是惶恐。”
如果苦熬几天,还是不治,病人岂不是平白多受了这很多罪?有多久没见过如许的景象,病人就在面前苦苦挣扎,本身却没法可想,万一……
若瑾打了个寒噤,又该如何面对阿谁“不幸的阿福”,那一张尽是但愿的脸?
看清心一一记了,又道:“先抓两副吧,以水煎服,三个时候一次。”
明天忙了半夜,今早天不亮就起,又是施针又是擦洗,若瑾恰是有些支撑不住。见豆蔻来接办,倒也欢乐。
若瑾一颗心沉了又沉,时候每过一刻,但愿就越少一分。这妇人年纪不轻,看脉象,原本身子就有亏损,这场病来得又急又猛,再经了手术,既不能输液,也没法输血,连营养也弥补不上。莫非,真的抗不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