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脱险[第1页/共3页]

若瑾点头道：“那有劳师太了。眼下这景象，用大柴胡汤加味或许有效。”一边考虑一边慢慢道：“柴胡一两六钱，黄芪、白芍、枳实、赤芍、丹皮、桃仁、丹参各四钱，半夏、大黄各二钱七分，金银花、连翘、败酱草、板蓝根各八钱……嗯，再添一钱六分甘草。”

待过了申时，清默算着三个时候，拿捏得分毫不差送药过来。

此时若瑾内心松快，一起闻着如有似无的婢女，和丁香踏进院子，先开口笑道：“好豆蔻，可做了甚么好吃的？我要饿死了！”

“不治”两个字不断在脑中回旋，若瑾呆呆守在床前，禁不住浑身发冷。

若瑾打了个寒噤，又该如何面对阿谁“不幸的阿福”，那一张尽是但愿的脸？

妇人高烧未退，本来衰弱，只悄悄道：“女人医术不凡，定然无碍。……便真是熬不畴昔，也是小妇人的命数罢了，只不幸了阿福……阿福……。”话没说完，神智又恍惚起来。

现在症候虽险，若瑾能做的也都做了。此时正有些腹中饥饿，也怕真倒在这里，到时候更是费事。便不对峙，道：“那费事师太了。过两个时候，我再来施针。如果环境又变，师太着人奉告我。”

不等妇人答话，清心先道：“哪用劳烦女人？这些自有我们呢，女人身子弱，快归去歇息吧。”

若瑾眼睛一亮，不由得又惊又喜，忙喊道：“嬷嬷！”

若瑾无言点点头，正要说话，忽听清心欣喜道：“出汗了！出了好多汗！”

未几时，天光大亮，若瑾刚吹熄了蜡烛，听得有人排闼出去。昂首看时，倒是豆蔻。依样一身小尼姑打扮，换了洁净的缁衣僧帽，笑嘻嘻道：“喏，照女人的话，沐浴了才敢出去。照顾人的活儿，本来就是婢子在行。要做甚么，女人尽管叮咛，女人本身也好歇歇。”

若瑾不放心，又查抄一遍刀口，见没有化脓的迹象，方才出门。丁香忙用披风给若瑾裹了，扶着她渐渐走归去。

若瑾听了，只感觉内心沉重。身为医者，施救时如何累都不感觉苦，最怕的就是无能为力。不由叮咛豆蔻：“你去看看药煎得如何了？另有那路有福，如果买了酒返来，也送出去。热水也再备些。”

清心听若瑾自言自语，似在考虑病情，不由问道：“女人是要开方剂么？这里原有笔墨，常备的药材庵里原也有些。”

若瑾无法，也只要按本来的筹算替她针灸，只盼病人体质强些。

说罢，扶着豆蔻回了配房。

清慧亲历了手术，这妇人要不是若瑾及时脱手，别说现在，恐怕底子熬不过昨晚。对若瑾神乎其技的医术既惊奇又敬佩，便点点头，问道：“这酒水但是擦身用的？”

“有！有！都是女人爱吃的！”从厨屋出来的却不是豆蔻。

清心见她面色丢脸，体贴道：“女人但是不舒畅？不然就歇歇，我和师姐守在这里。”清慧却晓得她情意，低声道：“女人……我们……极力便是。菩萨自有安排。”

将那方剂去了大黄，柴胡减至四钱，又添了夏枯草五钱三分，生牡蛎四钱，王不留行、薏仁各八钱，以软坚散结。

若瑾瞪了豆蔻一眼，道：“大娘莫要听这丫头胡说。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听她说话得体，倒不像平常农妇，不由有些惊奇，又道：“我……本是寄住在这栊翠庵中，会些医术。昨日见大娘病得急，便脱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