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饮醇自醉[第1页/共3页]

“甚么？！大哥未死？！”任天长还活着！并且不在花待撷的权势范围！雷鸣欣喜交集，竟潸但是泣，一行热泪倾然滑落脸颊。

皓月半弯，惊鹊鸣蝉。落花飘香，随风入夜。一过数日，雷鸣千疮百孔的身材终究稍有规复，身心俱疲，雷鸣不得不对这来之不易的半晌安宁心存感激，他又何尝未曾期望一场狂歌痛饮的酩酊酣醉！

“大哥在那里？”半晌过后，雷鸣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困顿，万千的疑虑竟一迸而发。面前的少年绝非常人，莫非他也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待得老李再定睛看时，那入城的人流更见澎湃，却早已不见了两个负伤青年的踪迹。

少女不顾清泪沾襟，还是哭得梨花带雨：“爹爹，女儿必然让您入土为安。您瞑目吧。”

“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一枝紫玉竹杖斜倚桌旁，江陵举杯回敬，亦是畅快淋漓。

活着，是多么的难能宝贵！活着，是多么的艰险重重！

“好刀法！”江陵且听好风长吟，“钟鼓馔玉不敷贵，但愿长醉不复醒！”紫玉竹杖不知何时竟似已化为了掌中长剑一柄。清奇精绝的身法，实是妙不成言。

“五花马，令媛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二人异口同声，言尽之时刀剑如梦。

“寻人？他要找谁？”雷鸣有些吃惊，长空帮正值存亡存亡之际，他当然不会挑选放过与花待撷有关的任何一丝疑忌。

老李瞧瞧正待入城的两人，心下微一衡量，终究捂着鼻子走向出城的送葬步队，兜兜转转绕了几遭，几个粗鄙的乡间人，一口陈腐的破木棺材，在这本该优哉游哉的寂静夏季里，实在是大煞风景。

曾多少时，保存，竟都化作了一种危如累卵的穷奢极欲！

“痛快！”雷鸣身负仇恨，雷鸣豪情干云，“江兄弟，大恩难报。从今而后，我的命便是你的，我愿为你赴汤蹈火！但是我定要先寻得大哥。”雷鸣去意已决。

手持紫玉竹杖的少年神采惨白，双目茫然失焦，人高马大的青年端倪赤红，却已于公开里握住了浴血的残刃。老李正欲问话，却闻到一阵阵令人恶心的腐臭窜入鼻内。

“爹！”少女寂然扑倒，“女儿不孝！”少女已是涕泪纵横。

“确切痛快！”江陵宠辱不惊，江陵意气风发，“不过举手之劳，不敷言谢。雷大哥心有所往，我也应知何去何从。”江陵狠下心念。

“官爷，求求您行个便利吧。”骄阳当头，中午无风，伴跟着逆着入城的人流，汉阳府城门出城方向，却迎来了一支寒酸的送葬步队。少女一双无辜的杏眼噙着热泪，“我爹爹的尸身都已经腐了。”粗布乱头，不掩国色。一身孝服的少女，我见犹怜的少女，娇俏的尤胜天人。

长风万里刀犹在，清月虹影剑未休。今夕对酒且当歌，他朝人生复多少！

江陵剑气横扫：“陈王当年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

七月初七，宜消弭，祭奠，剃头，入殓，安葬，破土。忌嫁娶，置产，斋醮，入宅，移徙，安门。盛暑难耐，老李轻扇动手中破败的皇历。

“江兄弟，我先干为敬！”雷鸣俯仰之际，已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天生我材必有效，令媛散尽还复来！”雷鸣也吟《将进酒》。那是任天长的凌云壮志，亦是雷鸣追随的人生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