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傀儡偶人[第3页/共6页]

城门以外，是万里黄沙。

季燕然忙完军务，回家已是落日西下，一进门就被李珺拉到一旁，小声说：“云门主亲身下厨，替你做了一桌子的菜。”

昏黄的旧事被戳开一个孔，模糊暴露流淌的斑斓旧事来。

他嘴唇干裂，又被太阳照得头晕，实在没甚么力量再骑马，便闭起眼睛想歇息一阵。

两人间便沉默了下来，氛围沉闷。

“是李家人，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亲手杀了你的父亲！”雪衣人眼里满盈着泪水，声音里压抑出漫成血海的仇恨，“你身为卢家的儿子，决不能对那奸贼有一丝一毫的尊敬。”

云倚风却刚强道：“你是，阿碧说了很多事情，另有这颗眉间红痣，你就是。”

云倚风睫毛一颤，有些不肯定地展开眼睛。

雪衣人笑：“那就好，快些归去吧。”

云倚风想了想，点头：“我身份未明，哪怕当真是蒲前锋的孩子，也独一寥寥少数人知，动静如何会传往西北部落。”

面前的花瓣被风吹得狂舞。

雪衣人眼底颤抖，久久看着他，最后抬起掌心，轻按于他额头。

像是被一股庞大的力量贯穿，后又吼怒跌入无边深渊，身材缓慢下坠着，云倚风的手胡乱一抓，却只攥到一把干涩的黄沙，将掌心的伤口蚀得刺痛。

耶尔腾稳了下心神，眼底燃起肝火，一语不发看着周九霄。

唯有一匹乌黑大马，周身毛发闪亮，正穿过风沙奔驰而来。

“实在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周九霄举起酒杯，“起码我与王爷都曾为大梁出世入死，单凭这一点，也该有些共同话题才是。至于肃明侯，也是为大梁江山立下过汗马功绩的，如何今晚平乐王也没来看看他这位母舅大人？”

谁是幕后主使，此时再较着不过了。本身刚捡到阿碧，对便利如苍蝇闻到血普通找上门，要谈合作之事，又“刚好”听到了阿碧的惨叫，“刚好”晓得该如何治病。

“晓得。”雪衣人道，“我还晓得，你亲手毁了它。”

李珺发起：“不如你还是回虎帐吧，就说忙，脱不开身。”

“那我来帮姐姐梳头吧。”灵星儿从侍女手中接过梳子，乌黑长发被拢起，乌黑玉润的耳后，一道蓝色细线正蜿蜒攀爬在那边。

“我没看到，不过女人看到了，或许就是真的吧。”侍女替她捏腿，又提示，“可就算圣姑来了，大首级也不会放女人走的，女人想走吗？”

天上日光刺目，地上北风阵阵，气候卑劣极了。

云倚风咬紧牙关，抖手一甩马鞭：“驾！”

季燕然实在不想与他说话，将额头上搭着的手巾取下来：“云儿呢？”

云倚风紧紧闭着眼睛，浑身冰冷，风雪千重。

云倚风坐在靠窗的位置，本身点了碗素面渐渐吃，趁便等鱼片粥煮好。他已经深切熟谙到了本身的弊端，筹算临时金盆洗手，起码在边疆安宁之前，都不再下厨了——毕竟大梁的西北还得靠萧王殿下镇守，倒不得。

“但我想晓得，关于我的出身，关于我的爹娘。”云倚风问，“我爹是蒲前锋吗？”

“别忘了你的父亲，他是这六合间真正的豪杰。”

胸口被无形的雷霆击中，云倚风跌坐回沙地里，惊魂不决，气喘吁吁。

季燕然往远处看了一眼，点头：“好，我带你回家。”

“门主。”灵星儿问，“圣姑会来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