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红雨乱飞[第2页/共4页]
因而路上走了还没三天,他便已经叹了三千声气,江凌飞不堪其烦,双腿一夹马腹,上前问季燕然:“你为何非要带着这个草包?”
德盛公公咳嗽两声,将腔调压得更低了些:“据查抄的宫人回禀,那花圃的残枝不像是被踩的,而是……”他捂着嘴,“而是有人在上头躺过。”
遵循李珺的论述, 当年杨博广在一手制造出白河惨案后, 原筹算拉拢朝中权势, 借机扳倒李璟,岂料杨家世人在进宫后,先帝却甩来厚厚一叠供状,上头是杨博广对整件事的参与过程,从暗害筹划开端,时候、地点、人证、物证一样不缺,长了数百张嘴也狡赖不得。白河一事死伤无数,连廖家也被牵涉此中,即便杨家再权势滔天,也保不住杨博广,此罪按律当斩,但为了能稳住杨家,令他们放松警戒,先帝还是表示出了十成的照顾与体恤,只命他服毒他杀,此事就算畴昔了。
季燕然一抖马缰,飞霜蛟镇静地长嘶一声,腾空跃起,向远处奔驰而去。
“晓得平乐王在我们手中,起码也该做些甚么吧。”云倚风道,“若当真不闻不问,也太……倒显得是成心为之,为了往你身边安插眼线,以是哪怕只是为了彰显无辜,仿佛也得问上一句。”
那是与江湖中人截然分歧的,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只站在那边,便给峡谷中笼上了一层阴沉沉的云。风吹起墨锦衣摆时,乃至会给人以错觉,感觉他背后铺展开的不该是青山绿水,而该燃起一把熊熊烈火,烧上三天三夜,烧个草枯花凋,再于干枯到龟裂的大地深处,蜿蜒生出累累白骨与猎猎旗号。
杨博广便是杨妃的兄长, 也是李珺的亲娘舅,当年杨家的权势占有朝野表里, 此人算是此中一个不小的角色。细算起来,他的确是在白河改道完工后不久,就因心疾发作, 毫无征象地暴毙于家中。
云倚风趴在季燕然身上,问他,你没事吧。
“凌飞前天几乎被你打到水池里,直到现在还生着闷气。”季燕然低笑,含住那小巧耳珠轻咬,“偷偷跑出去打斗骑马的时候,如何不想着要先问太医?”
季燕然高低打量他一番,道:“看来这些年你在杨家人手里,日子并不好过。”
云倚风问:“那孜川秘图,也是杨家教给平乐王的吗?”
也不去热烈繁华的苏杭了,只寻个烟雨蒙蒙的小镇,买一处白墙黑瓦的喧闹宅院,再种上满院子的花。闲时利市牵手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听耳畔书声琅琅,看百姓乐业安居。老了以后,便一起躺在院中晒太阳,再同隔壁的小孩吹嘘两句,说一些疆场上的事——只是若他们不信赖,也不知当时另有没有力量,跳起来颤巍巍演一通拳法。
云倚风道:“殛毙气太重。”
萧王殿下淡定答复,没事,就是有刺。
“是真的。”他又小声补了一句。
云倚风点点头,随他一道去找了趟德盛公公,将事情大抵说清楚后,方才回了萧王府。
“今晚不归去了?”一吻以后,季燕然将人揉进怀中,在他耳边呢喃,“我带你去甘武殿。”
疆场是乌玄色的,天涯有金红色的霞。
云倚风:“……”
德盛公公点头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