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回廊异响[第1页/共6页]
地蜈蚣惊魂不决,死死攥住那红色衣袖,仿佛捞到拯救稻草。
金焕跌坐回板凳上,像是想不通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哦,没跟我说。
但是还没等萧王殿下细细揣摩出这如玉滋味,便又出了事。
“有气。”季燕然道,“只是临时昏了畴昔。”
地蜈蚣一听到“西暖阁”三个字,立马就尿意盎然起来,实在不肯承诺,故作不幸看向云倚风,对方却也不说话。柳纤纤更是在旁扇风:“人家的眼睛就是被你害的,又来路不明,谁敢让你贴身服侍?还是搬回暮成雪身边去吧。”
萧王殿下浑然不觉,还在想,这是甚么烂脾气。
暮成雪还是坐在屋顶,目光淡然望着远处,也不看他一眼。
“想个别例尝尝便知。”季燕然道,“不过金焕在双目规复之前,大抵也不会再采纳行动。”
季燕然看着他的背影,右手不自发便悄悄一握,掌心微凉如玉的触感仿佛还在,细致也如玉。
云倚风勉强靠在床头,听满身骨骼细细作响,连耳膜都鼓胀出清楚的痛来,细瘦手指拧住床柱,指甲嵌进木屑也浑然不觉,流了半掌心血。季燕然进门以后看得皱眉,顺手扯过一边软枕塞进他怀中,厉声号令:“抱好!”
半夜半夜凄风寒月,光是站在院中都会感觉身后有鬼,更何况还要亲眼看这可骇场景,当金焕将那脑袋半捧起来时,饶是钻遍墓穴的地蜈蚣,也被吓得够呛,他哆颤抖嗦贴墙出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隔壁房间。
金焕刚强点头,将头别畴昔道:“我糊口尚能自理,现在云门主也无需养伤,还是请中间搬回西暖阁吧。”
“诸位慢用。”季燕然扶着云倚风站起来,又对地蜈蚣道,“金兄——”
季燕然非常对劲:“乖。”
黑云淹没了最后一抹日光,本来就暗淡的天气,终究完整堕入乌黑。
细声细气哭了一阵以后,金焕双眼一翻,直挺挺向院中倒去,“咚”一下砸了个满地雪飞。
“咳咳!呸!”地蜈蚣被呛得几欲作呕,拿到灯下细细一看,就见杯中腥红深褐,竟挂满半干血浆,顿时骇得连连后退,一跤踉跄跌空,大汗淋漓自梦里惊醒。
云倚风问他:“何事?”
云倚风展开眼睛,有些利诱地和他对视,眼角泛上一抹红,较着困乏未消。
晚些时候,世人又聚在饭厅,一盆火锅吃得索然有趣,玉婶见云倚风神采不好,特地给他蒸了一小碗银鱼鸡蛋羹,叮咛要多吃两口。
凶巴巴瞪我何为。
地蜈蚣立即扯起大嗓门嚷道:“你看看,我没扯谎吧?”骗了大半辈子人,好不轻易说一回实话,对方却还不信,啧,民气。
季燕然又试了试云倚风的额头温度,替他将大氅拉高了些,持续道:“我的被中有暖玉,你气味未稳,需好好歇着。”
“我也留着,包管将金兄照顾得妥当稳妥!”地蜈蚣见缝插针,机警地替他倒了杯茶,又赔笑道,“来来,先润润喉。”
柳纤纤还是担忧:“该不会又要像上回一样,毒发了吧?”她可还记得那满被子的血,吓人得很。
季燕然虚假叮咛:“多喝热水。”
云倚风嘴唇微颤,呼吸短促,半天方才说出一个字:“疼。”
季燕然道:“这里有我看着,你先归去睡会儿吧。”
又不是我让你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