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第1页/共2页]

冯春便又道：“日前，巧工司奉上一匣珠玉，奴婢检看，皆是次等，珠不圆，甚多瑕疵，玉不润，不过俗物，夫人少夺目之宝，七夕宴上，如何令陛下看重？”

易看过，问道：“是谁？”

“对于我来讲，‘身不由己’四字，最为绝望与不幸，不知阳城郡主觉得如何？”素衣斜眼看阿音，微微挑眉。

“是丝，夫人领十束丝，纺四尺明纱，做一领帔帛，欲献贵妃。”说话的人是一名黄衣的宫女，眉间长一颗朱砂痣。

阿音道：“是郑昭安插在楚王府中的眼线。”

马瑾中月前来的动静，贺则已逃出渔关，去了南堰城，他的兵马陷于图鹿密林，又遭土民夹攻，难以发挥。叶临带的明晔的人马严守铁桥一带，从不主动反击，此番兵变将半年，新朝初立，北疆又现乱象，郑昭摆布难以支应，还是要用孙施岳的人手了，冯柯先去西川与孙施岳汇合，再一同入滇。

“你晓得世上甚么能让人不幸吗？”阿音的指尖自素衣的胸口划过，又悄悄落在她的肩头。

“哈哈哈。”阿音大笑，她站起家，托起素衣的下颌，细细抚摩着她的面庞，道：“永极宫中美人无数，郑昭为何会宠任你呢？”

冯春仓猝请罪，道：“奴婢不敢，只是不忍夫人……”她偷偷察看素衣的神采，素衣面有不忿，却还是尽力想按捺下这一缕的怨气。

阿音眉间闪过一缕不易发觉的哀意，她将手指收拢又松开，才道：“很好，你让子规与渡去楚地，去给楚王胡谏之送一份礼，这礼嘛――”阿音自腰封中取出一张细纸条，递给易，又道：“便是这两颗人头。”

阿音旁若无人得还是挥着小扇向前走去，她身后的几名侍女面面相觑。

她身后的侍女进步了声音，上前道：“郡主，午后酷热，该回清兰殿了。”

清兰殿外，涓涓流水淌过天井，阿音随便披着一件素色的单衣，伸手摘取了一支半开的新荷插入发髻，等她把碎发抿过耳后之时，身后便响起了脚步声，来的只要一小我，阿音唇边出现一丝笑意。

素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道：“冯春，取你的丝线来，我要织纱。”

易低头，道：“十三行人，尽由郡主调派。”

素衣看着她发间红艳欲滴的荷花，有些寂然地叹口气，道：“素衣对于郡主来讲，不过是蝼蚁罢了，请郡主顾好本身便是，莫要管些旁的闲事。”

“这是甚么？”远处有人说话，模糊约约的声音通风而来。

阿音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道：“我却以为‘贪婪’二字才是要使得你困顿的桎梏。”

本日，林贵妃给素衣也派下了活计，倒是纺三捆纱织薄绢，做七夕日长乐亭玩耍之用，素衣皱着眉看着堆了殿前满园的丝物，忍不住皱眉，令宫女各自领去做活。

*

“嗬……”阿音又一笑，道：“太子本年已有十五吧。”

素衣偏开面庞，将双手悄悄交叠，至于小腹前，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过是因为我只是个识时务的人罢了。”

远处，一袭浅绿纱衣的阿音摇着素面团扇从水边走过，她走得不紧不慢，偶尔转头，瞥见长廊水榭四散着支着纱车织机的宫女们，嘴边微微暴露一丝含混不明的笑容。

数千人齐呼，震耳发聩。

“陈夫人真是沉不住气呐。”她转转头，看着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