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土匪窝里一支花[第2页/共2页]

世人带着婆娘娃子，欢欢乐喜地看。看那骡车上的卸下来的物件。

田冬儿摆摆手：“哪年不过生日的？怎地恰好本年你们倒上了心！”说着就要蹲下和两个丫头电影玩起来。

薛七爷爷却正色道：“镇南王府早没了，咱虎头寨还在！”

薛七爷爷将黄铜烟锅子敲得震天响骂道：“没端方！明儿冬儿丫头生辰，大师一起饮！”

世人便轰笑起来。

孙家婶子正抱着三岁的小儿子石头在门口看大丫头和二丫头玩“抓子儿”，几块碎石头当“子儿”，玩得正热烈。

大个儿便叫道：“妞儿，这本是你的成年礼，你说留一日便留一日，兄弟们，扯呼――”

“瞧这瓷！正宗景德镇出品，西安城里巡抚大人家用的也就是这个样了！”

田冬儿却不认这个坎儿。她是虎头寨大当家田麻子的独女，明日她就满十六了。她早就憋足了劲干票儿大的，给寨子里人看看，看谁还敢小瞧女儿家！

一队骡车，踯躅行在浮土半寸高的官道上。说是官道，却已几年未曾补葺，绵绵山林中也不见半户人家。恰是乱世，此处早已多日未曾见过如此划一的商队了。

大当家的宝贝独生女儿田冬儿可真是给女子们长了脸。寨中端方凡是十六岁成人的少年，必得下山一趟做次“买卖”，做成了才算成了人。这虎头寨虽说叱咤陕南二十余年，但这女孩子成人礼做成买卖的，可就田冬儿独一份。本来么，当匪贼，本是过不下去日子的筹算，谁能料这世道一乱就乱了几十年。这虎头寨里长大的闺女毕竟也是要嫁出去过安生日子的，没有个和男娃子一样当匪贼的理儿。

另有两车，倒是乌楞楞的瓦罐子码得整整齐齐，上头有盖，用黄泥封了口。

世人一揣摩，可不。现在这虎头寨将匪贼窝子过成了半个王府似的。开了荒，种了水田旱田，出产四时生果时蔬。倒不希冀着山下的买卖，一年中多一半倒是田间地头出产的。

大个儿挠挠头问道：“为啥要留活口？”

薛七爷爷眯着眼睛，细细闻了闻道：“是四十年的西凤老酒，康熙年间但是一两银子一两的奇怪物！”

“叮铃――”一根九节鞭卷住大刀，那刀锋便生生停在了墨客脖子旁半寸处！墨客脖子上的皮肤已感到了刀锋上的寒凉，激起一串鸡皮疙瘩。

从那大个儿身后绕出小我来，身形不高，也是一色黑衣，只是眼睛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田冬儿吃过晚餐，望着虎头寨每间屋子都打扫的干清干净，红红的灯笼挂的高高的。

墨客被五花大绑着倒垂在骡车上，粗硬的麻绳几近要勒紧到他的肉里，嘴里塞着臭布，让他忍不住想呕吐，却又被骡车颠的咽归去。胸腔中的沉闷和堵塞感一阵胜似一阵，他几近感觉本身就要死了。

“哎――我跟你说，到时候我说甚么你做甚么，要不，你的小命可就难保了！”耳边传来银铃般的声音。

见过世面的白叟们一样样指给娃娃们看。

田冬儿皱了眉：“不还是在这寨子里住着，还能爪哇国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