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紫灵芝[第1页/共2页]

暮色漫上窗棂时，乔伊伊正用银针挑开绣绷上的错针。

乔伊伊回身时绣囊滑落，九只异兽香囊滚入积水。

乔伊伊侧身遁藏时，披风系带俄然崩断，绣着星纹的衣衿翻卷如鹤翼。

暴雨突至那日，乔伊伊正在医馆分拣药材。

"诸位请看。"乔伊伊指尖轻弹，忍冬藤俄然从墙缝钻出，卷起香囊悬在半空，"若真是邪物，怎会引得灵木相护？"藤蔓上绽放的红色小花簌簌落在孙大娘肩头，老太太顿时噎住，袖中藏着的银票暴露"张记绣庄"的暗印。

匣中十二枚金铤压着张洒金笺，墨迹犹带龙涎香气："贵妃娘娘千秋宴要的二十幅双面绣屏，定金先付。"她拾起绣筐里闪着微光的银线，俄然抬高声音："城南张绣娘比来总在探听女人用的染线方剂。"

"女人喝碗枣茶吧。"翠儿端着青瓷碗出去，瞧见满地团成球的绣样纸，轻手重脚扒开垂落的茜纱，"张绣娘今儿又往孙大娘手里塞银镯子，我亲目睹着她们在绸缎庄后巷嘀咕。"

墙头老梨树无风主动，落下几片带着齿痕的叶子，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危"字。

"女人，刘绣娘差人送来的冰蚕丝。"翠儿抱着锦盒出去，见乔伊伊正对着《江山斑斓图》入迷。

灰羽信鸽掠过飞檐，爪间银链在日照下晃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乔伊伊抚过绣品匣盖上的并蒂莲纹，忽听得头顶传来羽翅破空声。

乔伊伊哈腰拾披风时，瞥见墙角苔藓诡异地朝东倒伏。

乔伊伊指尖的银针在烛火下微颤，绣架上未完成的《江山斑斓图》里，金线勾出的云纹忽明忽暗。

青石板路上滚过几颗浑圆的南珠，火线绣庄二楼支起的窗棂后，模糊可见张绣娘水红色的裙裾一闪而过。

路过西市绸缎庄时，乔伊伊灵敏地嗅到龙涎香混着檀木的气味。

"女人，陈府的马车到了。"翠儿抱着新染的丝线出去，瞥见绣架上铺着的百鸟朝凤图倒抽寒气——那些翠羽竟是用二十八种绿色丝线叠绣而成，凤目处的东珠在晨光中泛着淡淡金晕。

磷光遇水暴涨，竟在雨幕中映出幅完整的星宿图。

乔伊伊的绣针在月光纱上穿越，针尾缀着的银铃跟着行动收回细碎清响。

夜风卷着槐花香扑进窗棂，乔伊伊俄然按住翠儿的手："明日陪我去药庐。"她盯着案头陈公子赠的紫灵芝，烛泪滴在盛药的玉碗边沿，凝成血珠似的红痕。

怀中的乌云踏雪猫俄然炸毛，冲着墙头哈气。

墙缝里钻出的地锦草立即攀上门环，在铜兽首上拼出个倾斜的"险"字。

晨雾未散时，乔伊伊已坐在绣架前调丝。

"女人如何了？"翠儿要去叩门环，却被乔伊伊拦住。

她摸到袖袋里温热的紫灵芝，想起王大夫说的"药性相冲"，俄然明白了甚么。

街角转出个戴帷帽的妇人，臂弯挎着的竹篮里暴露半截绣着鹿衔芝的帕子——恰是她首创的纹样。

七十八色绣线悬在湘竹架上，被透窗的曦光染成斑斓烟霞。

话未说完，斜刺里冲出个挎菜篮的婆子。

乌云踏雪猫跃上石狮，金瞳竖成细线，盯着门缝里飘出的半片金箔——那上面印着宫中才有的五爪龙纹。

怎会......"

乔伊伊立足抬头，见枝桠间缠着缕银线——恰是她特制的掺了磷粉的绣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