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第1页/共3页]
谢逐收回视野,点了点头。
他翻开膝上的薄毯,想要下榻施礼。
明岩推开门,见门外是托着药碗的玉歌,面上一喜,“玉歌姐姐,这是?”
“吱呀――”
“我当年重伤性命垂死,到底是因为甚么?”
谢逐眼睫低垂,在面上投下淡淡的暗影,“我方才做了个梦。梦中,我是为了救一小我才被重伤,并非是被劫匪所掳。”
“蜜斯,奴婢去看过方女人了,”玉歌将饭菜在桌上放下,“方女人服了药后, 已经好了很多。”
贺缈朝他瞥了一眼,又看向那张圆凳,气有些不顺,“我不坐,拿开。”
玉歌朝门内瞥了一眼,从囊中倒出些药丸交给明岩,“你先拿着,我再想想体例。”
闻声明岩的声音,贺缈耳朵动了动。
明岩松了口气,笑道,“公子,不过是个梦罢了,梦都虚无缥缈的,那里能作数?”
见贺缈还是闷闷地不说话, 玉歌走了畴昔, 安慰道, “蜜斯,您已经整整两日没出过舱房了……”
“这是你主子的药。”
她始终坚信女帝是将谢逐当作了国师的替人。
他微微拧着眉,嗓音嘶哑。
谢逐每逢雨天就少眠,半夜从梦中惊醒,便再也睡不着。坐了快两个时候,满眼都是梦中最后一刻刺来的长剑,和贰心口晕染开的赤色。
贺缈已经在桌边坐下,心不在焉地夹菜,“……去吧。”
“奴婢知错。”
带着阔别已久又相逢的欣喜,虽有可惜,却独独没有惊惧之色。暖和而柔嫩,仿若冷玉上淌过的暖流,让她坚固的外壳尽数碎裂。
夜色渐暗, 舱阁内已点起了灯,跟着水波泛动轻微闲逛。
贺缈蓦地转头, 见来的是玉歌才放下了防备,又转眼看向舱外,一言不发。
自两日前, 陛下的明眸沾了水, 差点在这位谢大人跟前脱掉队, 她就一向躲着谢大人走。
公然还是这个答案。
贺缈面无神采地斜了玉歌一眼,沉声道,“谁说我怕赶上他?”
明岩小声问。
“玉歌姐姐,公子的药丸用完了,让我再过来拿一些。”
明岩只觉得他要与女帝筹议甚么大事,便从速撒开手里的凳子,扭头就跑,出去时还顺带拽上了玉歌。玉歌本还想待在屋内看着,以免贺缈再被勾引得忘了东南西北,可明岩不识眼色地劝她出去,贺缈又未曾开口,她便也不情不肯地退了出去。
明岩莫名被怼,僵在那儿不知要作何反应,只能乞助地看向自家公子。
明岩苦着脸,“本来好些了,可现在下起了雨……公子他神采都白了。听闻玉歌姐姐颇通医术,不知可有其他减缓的体例?”
许是也晓得本身的话有多荒唐,她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
贺缈沉默了半晌,才又启唇,“他如何了?”
谢逐朝明岩看了一眼,“看看是谁。”
“天然不是。”
两人说话的工夫,船外天气已垂垂亮了,淅淅沥沥了一夜的雨也停了。
窗外俄然传来水波轻响,她偏头看向外头,江上俄然起了风,在船头灯笼的映照下,模糊能瞧见雨珠打在湖面上溅起的点点水花,“下雨了。”
贺缈又忆起那日在谢逐面前脱口而出的哀告,一时又心烦意乱起来。她甚少在人前表示得那般脆弱,恰好还被最不该该瞥见的人瞥见……
玉歌端着饭菜从外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