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第1页/共6页]

吕良声音哽咽了一下，又赶紧忍住。天子凝睇着：“你有何证据？”北山围场事发，恰是齐王与晋王相持不下的时候，顾孟两家乃至平南侯的态度都是明摆着的，吕良是齐野生子，在此时重提屠村之事，是否意在立储之事呢？

吕知己如擂鼓，接着道：“当时臣便起了个妄图――如果臣能做大官，岂不就能向陛下告状了，总好过递状子给那些信不过的官儿。刚好顾老夫人喜好臣的戏唱得好，要赏臣银子，臣就势求了顾大人，说臣父亲畴前就在西北参军，厥后阵亡，骸骨无存。臣也想去西北参军，也好探听臣父的骸骨葬在那边。”

晋王府那边毫无停顿的时候，齐家这边氛围已经轻松多了――吕良醒了。

吕良不敢再多说，谢恩起家。当初顾运则就说过，只要天子有所狐疑，听完了他的话，吕良就算完成了任务，千万不成再去催促天子。

“马车已经备好了，这几日多亏太医。”周鸿一边说着话，小厮已经送了个封红上来，“明日一早，我派马车再去接太医，还要劳烦太医几日。”

“既是如此，下官也要先回太病院回禀一声，明日再过来给吕校尉诊脉。”这几天太医也累得够呛，齐家供奉虽丰，但吕良那边吊着命，谁也没心机享用。

“哈哈哈。”天子此次大笑了起来，“平南侯公然直率！罢罢罢，朕晓得你们的情意了，自有措置。回宫罢。”

天子万没想到他会说要告御状，大为惊奇：“你要告谁，且说来听听，朕不究查你坦白之罪。”

齐大爷低头道：“陛下若容臣置喙，则臣推举晋王殿下。一则晋王殿下为中宫嫡出，名正言顺；二则潞国公府循规蹈矩，后辈皆为端方之人，今后不致为外戚之玷。”

金吾卫是天子近卫，这时候深夜而来，莫非是天子有甚么旨意？世民气里惶惑，赶紧起家迎出去。

齐大爷微微一惊，如许探听天子的伤势未免有些犯讳讳。天子倒是笑了：“平南侯夫人还是如许直率。”

“是。”周鸿也低头道，“臣不懂政事，但是臣是武将，保家卫国事臣本份，故而臣只能跟随如许将军普通忠心为国之人，不能跟随陆将军这般可为一己之私便伤害本身军士之人。许将军乃是晋王之母舅，陆将军倒是齐王之母舅，若齐王为储，臣恐许将军便不得所用。若今后边关复兴战事，臣心中实不平稳。”

吕良游移半晌，咬牙下定了决计，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跪在天子面前：“臣有一事，一向未曾向陛下禀告，如果陛下要赏臣，臣要求陛下赦臣欺瞒之罪，准臣――告御状！”

“陛下――”这话真是让顾嫣然不知如何答复。

这话世人可就都不敢接了，赶紧都低下头去。幸亏天子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转了话题道：“吕校尉既然醒了，朕想去瞧瞧他。”

吕良也被吓了一跳，待要下床施礼，却被天子止住：“卿是有功之臣，又有伤，免礼。朕只是来看看你。齐卿且出去罢。”

“齐卿，朕欲立储君，齐卿感觉立谁为好？”

“那陛下的伤……”顾嫣然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天子固然能走动，但神采另有些惨白，且行动之间都由内侍谨慎搀扶，两脚看起来却又并无滞涩，仿佛不像是对外所说脚踝扭伤的模样啊。

天子笑了一笑，倒也没有坦白：“朕前几日便回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