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1页/共6页]

“陛下，恩与情分歧。”李菡又欠了欠身，侃侃而谈，“能与德妃娘娘有情者，只陛下一人；而能对茂乡侯府加恩者，却并非只限于陛下。”乃至，倘若齐王继位，对茂乡侯府的加恩还能够比现在更重，“起码，陆将军亦可得爵。”陆镇是陆家二房，固然他是茂乡侯府最出息的子孙，可爵位却没他的份。

“侯爷放心，吕校尉已无生命之危。”太医传闻这位是救了公主的，天然不敢不消心，现在终究能够笑着说话了，“外伤甚多，要好生疗养。幸而吕校尉年青，细心保养，今后亦无大碍的。”

李菡在偏殿门口模糊闻声了天子这句话。她还是微低着头走进了偏殿，在宫婢奉侍之下歇下了。直比及那宫婢退出去，她才展开眼睛，在帷帐以内无声地笑了――父亲过世已久，天牢以内只怕是查不出甚么的，但是她要的也并不是查出甚么，她要的，就是天子的狐疑，只要天子对茂乡侯府、对陆镇不再信赖，那么陆家就已经要土崩崩溃了，她必然会比及这一天的！

她身边另一名大宫女低声道：“娘娘，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探明陛下究竟如何了。”

德妃还没有睡下,正在内殿中来回地踱步，见亲信宫女返来,立即问道：“如何？”

李菡神采不动：“实在奴婢很想说这话，但德妃娘娘得陛下宠嬖二十余年，即以伉俪之情而言，也不会在此时现在有这般大逆的动机。但――”

“他……他的伤势也不轻，太病院派了一名太医去。”固然有救公主的功绩，可一个校尉，也不过就值得派一名太医畴昔罢了。

“奴婢不知。”榻边的小杌子上坐着的，鲜明是跟去了围场奉侍天子的李菡。现在她穿戴宫女的服饰，一只右手上却缠着白布，并用布带吊在胸前。

天子要操心的事太多，打发了李菡下去，又问内监：“晋王妃如何了？”

李菡微微低下头，被箭矢射穿的右手一向在一跳一跳地疼，她还要保持着腰背笔挺的端坐姿势，此时后背中衣已经被盗汗微微湿了。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感觉有几分后怕：倘若当时她不在天子身边，或者没有及时将手伸出去，又或者箭矢上有毒，现在景象都不知如何了。但毕竟，她终究获得了机遇，在天子面前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德妃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义，转头瞧着她。那宫女走到殿门处细心探看，见外头确切并无甚么人，只要德妃和她们这两名亲信宫女，便道：“娘娘，如果陛下万一……那――储位尚未立啊！”

“说下去。”天子越与李菡相处，就越感觉这女子风趣，诚恳说，他后宫的这很多嫔妃当中，还没有一个能如李菡这般风趣的――说话涓滴不加粉饰，常常却又有出人料想之语，若以“直言”而论，倒是极有乃父之风。

“本身……抱病身亡？”天子悄悄嗤笑了一声，“去查查罢，李檀究竟是如何抱病的。”

“他既是校尉，尽忠陛下是该当的。既有此功绩，陛下升他的官，赏他金银也就是了。”

长春宫里宫女内监们出入的动静，不过是半晌以后，就一一传到了昭文殿。

“那便只要等。”陆镇淡淡答复，“幸亏娘娘在宫中，对我们极其无益。”而晋王生母早逝，宫中并没人给他供应动静。

“那就快去吧。”德妃在宫中多年，也在天子身边的近卫和内侍里颇收伏了几个，无法现在天子常日里常用的人都留在了围场，现下昭文殿里外的这些人里头，竟然没一个德妃能说得上话的，又是赶上如许的大事，不由得内心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