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2页/共6页]

顾运则升为福州知府，阖家各有喜忧。

顾嫣然听了父亲外放的动静，上门来拉着孟素蓉掉了几滴眼泪：“父亲母亲都不在都城……”就是不提为甚么去福州，父母阔别了身边，也叫人舍不得。

天子打发走内监，转头看看李菡。李菡仍旧在磨墨，乌黑的手指捏着墨条，运腕圆转流利，力道不轻不重。不过，手上略有些薄茧，可见在故乡之时，的确曾经劳累过，比不得在京中时娇养，十指不沾阳春水。

柳姨娘就要拿帕子抹泪：“福州怎比得上都城？那等乡间处所，有甚么――”

“奴婢身在宫中，行动不敢自专，畴前各种，唯铭记罢了。”虽说女官是有品级的，并非平常宫女，亦非妃嫔之类，但说到底，这宫中女子都是给天子筹办的，该不该跟谁靠近，能不能靠近，莫非还是她说了算么？

孟素蓉是喜忧掺半。顾运则升官当然是功德，只是升官的启事有些蹊跷，伉俪两个商讨了半夜，仍旧有些悬着心。

“本来另有这层干系。”天子笑吟吟隧道，“如此说来，平南侯是你父亲的门生，平南侯夫人之母与你家又有赠银之情，正该好生靠近才是。”

“如有本领，不必拘着。”天子淡淡隧道，“当初朕举用陆镇，亦是越级擢拔。何况顾家老太太年龄已高，分开故乡日久岂不思乡？能得归去住几年也是好的。”

林氏又叹又笑：“这长大了都要立室的，秦家女人嫁得好，你天然只要欢畅的。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几时相逢呢。也说不定当时你们都绿叶成荫子满枝了，抱着后代相见，可不好么？”

十一月尾，孟家派了官媒往潞国公府去，送了孟珩的庚帖，又讨了陈云珊的，送去寺庙里合了合，批出个“天作之合”来，随后两家先定了婚事，商定年后渐渐下定，至于结婚――潞国公府舍不得女儿太早出嫁，也怕担搁了半子两年后的春闱，便定下两年后再结婚。

李菡研墨的手腕连停都没停过：“只愿二十五岁后出宫，还来得及奉养母亲，保养天年。”

顾老太太畴前跟着儿子到处跑，儿媳妇孝敬，孙子承欢膝下，到哪儿都是老封君，自是也不会感觉有些不适。现在在都城，长孙是长大了，日日都要在外读书，并不能再围着祖母转；小孙子却与她不大靠近，总跟着母亲。至于儿媳，更是不复畴前的柔婉，固然礼数全面，奉侍的份例也并无窜改，却老是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以外。

“是吗？”天子微微向前俯了俯身，“那你可怨怪于朕？”

柳姨娘满脸通红地走了，撞去了顾怡然屋里哭：“到底太太不是你亲娘，那里会替你用心挑婚事……”

“一者，为借陛下天威，护佑家母舍弟。”李菡侃侃而谈，并不踌躇，也不畏缩，“二者，希冀或有一日，能为先父分辩一二。先父弹劾茂乡侯府，或有不当，但断无谋名之意。”

此次去边关，他只带了几个小厮，敏娘哭得梨花带雨要跟去服侍，被陈太夫人拖下去赏了一顿板子。并沉着脸经验他：“去边关好生历练，多长长心！等你返来，祖母也好放心替你寻一门好婚事。”

“这事包在我身上。”顾嫣然拍胸脯包管，“明儿我就去陈家，赶在年前能定下来才好。”

“女人的婚事，不是你能过问的。”孟素蓉冷冷隧道，“归去清算东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