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秋戏含冤(下)[第1页/共3页]
孟素蓉吓了一跳:“如何?”
孟素蓉浑身一震,固然她已经模糊猜想到了甚么,但是现在从顾运则嘴里说出来,还是将她骇了一跳。
孟素蓉心神不定地在榻上靠了半个时候,才闻声内里顾运则的脚步声响,一抬眼顾运则已掀了帘子出去,顺手朝锦眉锦心摆摆手,让她们出去。孟素蓉内心就是一沉,对两人使了个眼色叫她们退到屋外守着,本身倒了杯茶递给顾运则:“老爷,但是那两人有甚么不对?”
“这状子……老爷不能接。”孟素蓉心机百转,终究还是道,“且不说陆家现在――单是老爷的身份也过问不到此事,这里是湖广道,那边是福建道的案子,老爷若伸了手,也未免管得太远。更何况――无凭无据,这案子那里能办得?”
孟素蓉呆了半晌才道:“陆镇现在在都城里的名声――又有德妃在宫中,若无根据,谁能动得了他?”
顾运则摇了点头:“这二人本日来诉冤,说道吕县丞并非剿匪身亡,乃至――”他下认识地把声音压得更低,“乃至连吕家村,都并非为海匪所屠,而是――被当作海匪屠了。”
“就是那桩事儿。那少年姓吕名良,是吕家村本地人,其父便是惠安县丞。那女子名叫谢宛娘,是衙役之女。”
顾运则沉着脸道:“吕良自称与谢宛娘是邻里,当时谢宛娘随母亲去外祖家中,吕良本人在镇上学徒,至天气将黑方才返回村中,这才逃过一劫。吕良亲眼瞥见村中有百姓逃出,随即被官军追上杀死,并将头颅割下――”他说到这里也不由得停了一停,才气接着说下去,“吕良带谢宛娘母子去县城寻父,便见县城城墙吊颈挂数百颗海匪首级,此中多颗都是吕家村百姓之头颅。他将此事与吕县丞申明,吕县丞带着他去寻县令,县令当时答允查办此事,当夜他们的住处便起火,吕县丞被以勾搭海匪搏斗村民之罪名问斩,谢宛娘之母被火烧死,只要他们二人逃了出来,投身梨园当中,一起展转到了湖广。”
孟素蓉沉默。的确,陆镇剿匪的功劳是真的,即使他杀良民以夸大本身的功劳,也抹不过东南本地匪患确切大为减轻的究竟。最要紧的是,东南海匪自前朝起就猖獗,到了本朝也是历经几任帝王均未能停歇,今上是中宫嫡出,少年时便封太子,却始终没有甚么特别超卓之处,故而直到即位,都有人暗里群情,说今上若不是占了嫡出的便宜,一定就能得承大宝。正因如此,今上特别好功,陆镇是他亲手汲引发来的,又建下如许前朝和先帝朝都未建的功劳,在他眼中自是职位超凡,现在如有人去告陆镇,不啻于老虎头上拍苍蝇。别说顾运则这个从五品的小知州,就是孟老太爷,不过是个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也远远够不上。吕良等人乡民出身,那里晓得这此中的弯弯绕绕,只道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又比陆镇品级高些,便能管获得此事,故而才跑来喊冤。若说这两人能将顾家事探听清楚,又如此衡量,也算是聪明了,只可惜毕竟是乡野之人,不晓得朝中这些暗处的事,反而是给顾运则找了个极大的费事。
顾运则点了点头。老婆出身京官之家,眼界比之乡女开阔何止一筹,是以如许的事情他才会来与老婆参议。
孟素蓉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晓得老爷内心难受,可现在实在不是机遇。老爷将这二人先安妥安设下来,或许将来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