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幼弟[第1页/共3页]
翻过一遍,没有那张银票,再翻一遍还是没有。
严清怡面貌随她,双眉柳叶般又细又弯,眉毛弯的人道子软。
严清怡这才真正放了心,俯在薛氏膝头哀哀地哭了。
两支簪如何也十两银子开外了。
薛氏嘲笑声,“你们不都怨我把阿旻祖父气病了,那两个月每天让我做饭又不给菜钱,那支簪早进你们肚子里了。”
这是她的长女,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是她忍着苦忍着累养大的孩子。
“没用?”严青旻紧紧盯住她,“既然没用,长姐为啥找那么急……要不我把它撕了?”
严其华“咣当”把箱覆盖上,“来岁阿旻就别读书了,把束脩和笔墨钱省出来……能认字会写个名字就够了,读那么多书也没用,你爹读一辈子,产业都废弛光了,不也甚么都不是?”
看上去一团孩子气。
严其华进门先抽抽鼻子,冷着脸问:“没做饭?”
她已经跟薛氏打过号召了,并且即便薛氏拿了也会知会她。
又数出六文,扬声唤严清怡,“下午没事把对子纸买了,再买二两白糖,明天让阿旻捎去请秀才写写。”
薛氏道:“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我开箱笼看看有甚么能换钱,就找出这些衣裳,这身我筹算过年穿,那两件下午拿去当了。”
严清怡蹲在地上一道挑。
严其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气得还冤枉你了?你说爹是为甚么过世的?”
严清怡脸都白了,干脆把花腔子一张张摊在床上,仍然不见那张银票。
严清怡还没想好该如何措置它们,就听院门响动,严其华与严青旻一道返来了,她忙把簪子揣进怀里,面色安静地迎出去。
说着,将墙角的箱笼翻开, “实在也没剩下甚么东西,就这几身衣裳”,摸索着自最底下摸出只木盒,“你主张多,随便看着如何措置。”
严青旻从册页里找出张半数过的纸,抖开,“长姐是找这个?”
薛氏垂眸,木木地俯视着她。
严清怡温声道:“阿昊一年交的用度才二十文,只是你一支笔钱。倒是你,每年束脩五百文,再加上笔墨纸砚,没有一两银子下不来。如果爹实在不肯意,你就先停两年,等家中余裕了,再读不迟。读书跟习武分歧,习武就这几年好光阴,等筋骨长成绩练不成了,而读书甚么时候都不晚。即便不跟先生读,家里也有二三十册书,够你看一阵子。”
四四方方的暗黄色表纸,左边写着“四海钱庄”,右边写着“通存通兑”,中间鲜明是“纹银十五两”几个黑字,上面盖着朱红色印章。
严青旻认字,不成能不晓得是甚么东西。
“现在淘米,几时才气吃上饭?”严其华不满地嘟哝声,排闼进屋,瞧见薛氏愣一下,“如何这副打扮?”
式样有些老,光彩也陈腐,分量却不轻,差未几有二两银,重新炸一下起码能卖到七八两。
严其华白日几近不着家,就只夜里返来,底子就没到过北屋。
薛氏气得浑身颤栗,本欲辩白,想起严清怡的话,只得忍了气,取出荷包,把内里铜钱都倒出来,数出四文打发严青旻,“今儿晚了,你去买包子返来垫垫,早晨早点吃。”
薛氏持续扒拉着铜钱,口里轻声念叨着,“买半斤肉皮半斤猪尾熬猪皮冻,买半扇肋骨,买两条鱼;面家里有,倒是该买五斤大米一斤小米,买四斤黄豆,能做出十斤豆腐,过年差未几够了;糊窗纸该换换,买两副年画……”最后看着面前孤零零的一个铜板,“一文钱买些糖果,总归是过年,多少沾点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