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偷窃[第1页/共3页]

严其华底子没往床上看，直接哈腰将床下的柳条箱子拖了出来。

是薛氏成心抬高的劝止声，“阿清都十一了，这么大的女人谁不戴个花儿朵儿的，就她身上一点金饰没有，她攒点私房钱不轻易，你何必……”

严清怡一样低声答，“不会，你快睡，明儿早些起来把屋子院子扫一扫。”

不过数息，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间的灯光晃出去，影影绰绰的，照出个高大的黑影。

严青昊默一会儿，悄声道：“姐，我今后要考武举，立军功，当大官，让皇上封你个一品夫人，每天都穿新衣裳。”

薛氏解释道：“她就往外卖过一回，这个月家里针线活儿多，她没做出几支来。”

她要持续装睡只作不知，还是假装被吓醒，惊呼几声？

严青昊担忧地看眼薛氏，跟在严清怡身后回了屋。

没多久，就闻声悠长均匀的呼吸声，伴跟着微微梦话。

严清怡见灯光暗淡，又点了一盏油灯。

严青昊摩挲着玄色鞋面上两片茶青色竹叶，不舍地摇点头，“在府衙整天不是跑就是踢，穿不了两个月就破了，留着过年穿。”

严清怡悄悄握紧了剪刀……

薛氏叹道：“还那里不足钱，阿旻的纸笔破钞大，阿昊每月要十五文，还时不时买些肉食，又给你打酒，都弥补到这个家里了。”

严青昊承诺了。

这两人，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严清怡踌躇不决，干脆先不想，将手边鞋子递给严青昊，“你尝尝，特地做得大了些，等穿上棉袜就和缓了。”

“我打不过他，”严青昊涓滴没有底气，“能在他部下对峙一会儿就行。”

尚未拿定主张，就听南屋的门开了，说话声便更加清楚。

严清怡本待开口，见薛氏点头便没出声，严其华却更加来劲儿，又拍下桌子，“仗着能挣几个臭钱胆气壮了是不是，是不是还想飞？连老子都敢顶撞。”

“就点灯油，你想那里去了，生这么大气？”薛氏温声劝道，朝严清怡使个眼色，表示她回屋，又给严其华倒了杯热茶。

耍钱便是赌！

严清怡手脚快，立即绞了凉水帕子覆上去，又要打发严青昊寻郎中要烫伤膏子，薛氏止住她，“不消，内里冷，灌一肚子冷风，我手不要紧……你们不消在这杵着了，清算下早点睡，明儿早点起。”

“你就别跟着推三阻四了，”严其华俄然凶恶起来，“老子好吃好喝养她十几年，花她几文钱如何了，不该该？”

“你怕笑话我不怕，”严其华拔大声音， “辩论几句如何了？堂堂当家爷们手里一文钱都没有，要想出去办理酒还得从娘们手里要，传出去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饶是已经被严其华惊奇过多次，可听到这个动静，严清怡脑筋还是“嗡”一声，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管是科举还是为官都需家门明净，有个嗜赌又坐过牢的父亲，两人那里另有出息？

只是，不等他败家，罗家就先败了。

严青旻敏捷合上书溜回北屋。

严其华却不承情，怒道：“还不都是你惯的？”手一推，茶盅的水尽数泼在薛氏手上。

一旦沾了赌，十人有八人要倾家荡产。

姐弟俩嘻嘻哈哈，其乐融融。

薛氏还是温言温语隧道：“我手里也没有钱，上个月从箱子底儿找出匹花色过期的府绸换回一两银子，新做了四床被子，给阿昊和阿旻各添了身衣裳，再买了些米面另有墙根那些萝卜白菜，余下三百文没敢动，筹算留着过年……今儿炖的骨头是阿清去买的，阿昊在府衙净水寡汤地吃，回家若不添点油水补补，身子受不住，阿旻也正长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