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头蹉跎老神童[第1页/共3页]
但从陈继儒、张岱的经向来看,学富五车、才调横溢并不必然就能科举顺利,八股文测验必然另有诀窍,他必然要找到这诀窍,并且着名要早,如果比及崇祯十六年才考长进士,那可就哀哉了。
张岱是绍兴府的神童,八岁时跟着大父张汝霖到西湖的别墅避暑,大名士陈继儒也在西湖玩耍探友,陈继儒骑着一头大角鹿,来往湖滨,好似神仙中人,某日,陈继儒来拜访张汝霖,见到了张岱,便对张汝霖说,传闻你这个孙子善属对,我要劈面考考他,就指着屏风上的《李白骑鲸图》出了上联:“太白骑鲸,采石江边捞夜月。”八岁的张岱回声对道:“眉公跨鹿,钱塘县里打秋风。”陈继儒别号眉公,陈眉公放声大笑,摸着张岱的小脑袋说:“那得活络至此,吾小友也。”——
————————————————
张岱道:“那我倒要见地一下介子的过耳不忘,现在就到介子家去,也向五伯母问个安,可好?”张原之父张瑞阳在东张排行第五,以是张岱称张原母亲为五伯母。
新书第二了,能不能第一呢,小道你好贪婪啊,书友们,这是贪婪吗?不,是信心,求票票,求票票!
“如果能够,我应当帮帮这位宗子大兄。”但是转念又想:“国度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不经历国破家亡沧桑之痛,宗子大兄必定写不出那些超脱萧洒、饱含密意的绝世美文——《湖心亭看雪》、《西湖七月半》、《金山夜戏》、《二十四桥风月》……这些绝妙的小品文如何办,这可都是文学珍宝啊,不能因为宗子大兄的运气窜改了就没了啊。”
张原便与张岱、张萼一起到石拱桥上俯看投醪河水,两千年前越王勾践誓师伐吴,会稽父老奉上壶浆甜酒,勾践跪而受酒,命人将酒倒进这条河里,军士迎流痛饮,这就是投醪河得名的由来。
一边的张原倒是悄悄感喟,面前这个少年意气风发的宗子大兄,一向考到明朝灭亡、考了三十年也没考上举人,然后国破家亡,披发入山如野人,只要借手中笔回顾旧事前尘、追思季世繁华,实在是可悲可叹——
张原这才恍然道:“哦,宗子大兄不是下月初九乡试吗,如何却返来了?”
张岱见张原眯着眼睛在入迷,不知在想些甚么,便叫了一声:“介子——”
雨越下越大,桥面上一片“沙沙”的雨声,雨水又沿着石缝滴下来,先是滴滴哒哒,再是成串成溜,那投醪河水也喧哗沸腾起来,风声、雨声另有雷声,在这桥拱下说话要叫唤才气听得见——
张萼笑道:“舍我其谁,谁有我这般风雅。”
……
张岱点头喊道:“没法下了,输得不能再输了,三弟,你下不过介子的。”
一场暴雨,投醪河水奔腾浩大起来,这河湾涨水特别快,眼看着三拱桥下全数过水,阿谁竹亭已被水淹了半截,张原等人就在桥上撑着伞看这竹亭甚么时候才会被水冲走?
声伎潘小妃名字酷似女子,倒是演小花脸的,性子也开朗,而旦角王可餐神态举止都象女子。
有着后代影象的张原倒是内心清楚,张岱才高命蹇,少年景名,到白头仍然是老秀才,这科举取士固然看似公允,但也有很多才学过人之辈蹉跎场屋、困顿平生,远的不说,山阴本地的就有徐渭徐文长,徐文长才调横溢,可就是死也考不上举人,大名士陈继儒也只是个秀才功名,当然,焚毁襕衫、放弃科考的陈继儒做他的隐士高人,也混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