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亦师亦友亦情人[第1页/共4页]

金琅之、范昶、翁元升、蒋士翘四人又商讨了一会，决定先各自联络常日友情好的生员以及与董氏有仇隙的人家，待张本来华亭时，群起控告董氏――

张原一行七人在南岑岭安息半晌，正待下山回陆氏庄园，却见一个披发孺子向来路跑了上来，唤道：“两位张相公，请稍等――”

张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不料这孺子很当真地点头道：“恰是，眉公嘱托两位相公一起关照一下我家女郎。”这孺子十来岁的模样，口齿聪明。

洪道泰等人点头称是，就在街头告别，各自联络诸生去了，晚明生员衣食不愁，那些自认落第有望的该谋职业的谋职业去了，其他的生员还想着科举再进一步乃至两步，但整日作八股的也烦，乡试又是三年一次，县学教官对诸生的学业办理也远不如国朝初年那么严格，以是生员们很有闲，闲则轻易肇事，生员们除了喜文会社盟以外，聚众1肇事也是生员们的爱好，这两次在县衙胜利压抑王县令让青浦诸生感遭到了本身权势，以是对去松江府衙请愿非常主动――

范昶来到县儒学，正如他所料，一群生员围在学宫棂星门前狠恶群情，谈的恰是这篇“书画难为心声论”，这些生员天然不需求范昶解释，此文虽未提董其昌名字，但只如果华亭人，就晓得这此文锋芒正指董其昌――

范昶次日一早来到离家比来的乡贤祠前，公然看到祠前粉墙上贴着一张夺目标倒董檄文，已有很多人在围观，但识字的人未几，若无必然蒙学根本就是识字也不见得看得明白，都在嚷着问写的甚么？

来福不识字，传闻是要鼓吹董氏罪过，慨然承诺，带着浆糊，卷了这十几张纸，在夜深人静时，到处张贴。

金伯宗道：“琅之兄、翁兄、蒋兄三人都是有功名的，府尊、县尊都不能动刑，董氏不敢把他们如何样吧―”

晚明诸生好议时势，有董其昌这么个“民气险于山川”的话题天然要热烈会商，范昶当即与诸生共议，正群情间，忽见来了两个打行光棍，上前揭了榜文，问诸生：“这谁张贴的？”

张岱非常惊奇，与张原对视一眼，表示张原答复，张原便道：“我们兄弟在松江还得待上十天半月，你家女郎等得住否？”

范昶悔恨董氏父子，见到这篇“书画难为心声论”，拍案叫绝，问是谁所作？金琅之实言相告，范昶对张原是闻名久矣，拂水山房社刊刻的《张介子时文集》以及青浦杨氏书铺刻印的《张介子选评松江时文百二十篇》他都买了，对张原甚是佩服，最佩服的是张原敢打董祖常，喜道：“山阴张介子到了吗，好极，那这一回就大闹一场，要闹得董氏父子身败名裂才好。”

张岱更不会感觉可惜喜道：“妙－极，我们此去南京不孤单了。”

待那孺子跑到近前，张原记性好，认出这孺子就是西湖边伴着女郎王冠求渡的阿谁侍僮，便奉告了大兄张岱一声，张岱问那孺子：“孺子追来有何事，要为你家女郎通报手札吗？”张岱也猜出那女郎不是大师闺秀，应当是青楼歌舫的女子――

来福欢乐道：“那太好了，小人这回必然要哀告张公子收留。”

张岱笑道：“好了，你去吧。”看着那孺子蹦蹦跳跳而去，侧头对张原道：“果然曲直中女郎――”

张原“嗯”了一声，没说甚么，并没有感觉那样斑斓的女郎竟是旧院小娘而可惜，也没有因为那女郎是青楼女子而起轻视鄙夷之心人生境遇分歧，各有各的保存之道，以他两世的经历见多了衣冠楚楚的险恶、义正辞严的伪善、寒微的真情和一片浑浊中闪现的光辉，早已学会透过身份表象来看人，在晚明，大多数士绅并不比妓女更高贵，柳如是与钱谦益相约沉湖就义，钱谦益说水太冷，李香君痛斥阮大铖，王月骂贼而死，以是，不要对任何人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