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谲[第2页/共4页]

固然段正歧在许宁面前老是人模人样的，但是许先生，你也别忘了这小狼狗的赋性啊。

张兰。

眼下的中国如同一个大染缸，被来自各方的权势尽染了色彩。而许宁与段正歧，本身也是这染缸里的一抹染色，能感化多久、渗入多深，还是被其他正色吞噬怠尽，却还要看他们本身。

读信知师兄担忧北平局势变幻、风波诡谲，因此建议教员与我南下出亡。师兄之体贴我已晓得，但是师兄却不知全部中华，从东北至广州，无一不处在狼籍间。若要列举天下不成安身立命之地，非仅指北平，而是寸寸地盘，到处城郭，皆已烽火飞纷。读来可悲，偌大中国，竟已无一净土。

小友安好。

连日来诸事繁忙，乃至迟误了复书，勿怪。

许宁：“……”

另一封信，则是——

许宁白了他一眼，却想到张兰的信。

可许宁却必定要孤负师长的等候了。他不想让段正歧看到这封信，因为段小狗必然要活力，对蔡师心生芥蒂，说不定又要疑神疑鬼，猜想许宁是否会悔怨。许宁不想让段小狗犯疑芥蒂，更感觉要处理此事，还是得先处理段正歧的军阀出身。

许宁的确是没存眷此事，想来也是姚二和丁一他们卖力措置的。不过，商界向来不等闲站队，他们联络段正歧，一定就是表白了态度。

六月三日。】

“琇君。”许宁开门见山道，“你动静通达，我想晓得现在城内各界，对段系军阀是甚么观点？门生文人们如何看他？”

梁琇君惊奇道，“你是何时返来的，我还传闻你在上海呢？”

明白，如何明白？梁琇君刚想问他。

“不知先生是喜好红盖头，还是白头纱？将军说，要挑一个您喜好的，比及洞——唔！”

“我想起有事还需出门一趟，段将军先忙。”

他正思考，孟陆却已将话头转向他。

“哎呀，蜜斯，我已经听了你的劝，此次没砸门锁，我翻窗出去的。”

“还能有甚么观点？”梁琇君直言不讳道，“走了一个张宗昌，来了一个孙传芳，现在轮到段小狗坐台，他们都在看好戏，等着他能占有金陵到几时。”

说完，就带着信封脚下生烟地出了门。段正歧留都留不住，两眼送着肥羊飞走，只能磨牙狠狠笑了一下，眼神明灭似在运营着甚么。身边张三瞥见他的神采，俄然一个颤抖，想起孟陆的话来——替那肥羊可惜。他现在，也从心底替许宁肯惜。

他眉头微皱。

“至于工人。”梁琇君道，“此次倒是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段正歧赶走了杜九，又规复了城内普通买卖。现在金陵工人小贩，对他倒是很有好感。再加上你此次在上海一番作为，我信赖不久以后，便会有金陵工会的人上门去找你们吧。”

许宁沉默，却在此时，有人笑道：“我们将军顶不顶得住洋枪与炮火，梁蜜斯还是先别妄下判定。”

公然是如许，许宁叹了口气。

附：得朋友保举，兼《妇女之友》杂志主编，为女子同胞明心智、开视野。初获此重担，与师兄共享高兴。

在此，仅以微末之言相赠。

再附：本日见堂妹得嫁夫君，偶想起师兄已然二十六七，还未考虑立室立业。甚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