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富国[第2页/共5页]
故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堪;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诛而不赏,则勤厉之民不劝;诛赏而不类,则下疑俗险而百姓不一。故先王明礼义以壹之,致忠信以爱之,尚贤使能以次之,爵服庆赏以申重之,时其事,轻其任,以调齐之,潢然兼覆之,养长之,如保赤子。如果,故奸邪不作,盗贼不起,而化善者劝勉矣。是何邪?则其道易,其塞固,其政令一,其防表白。故曰:上一则下一矣,上二则下二矣。辟之若屮木枝叶必类本。此之谓也。
观国之强弱贫富有征验:上不隆礼则兵弱,上不爱民则兵弱,已诺不信则兵弱,庆赏不渐则兵弱,将率不能则兵弱。上好功则国贫,上好利则国贫,士大夫众则国贫,工商众则国贫,无制数度量则国贫。下贫则上贫,下富则上富。故郊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窌仓廪者,财之末也。百姓时和,奇迹得叙者,货之源也;等赋府库者,货之流也。故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考虑焉。潢然使天下必不足,而上不忧不敷。如是,则高低俱富,交无所藏之。是知国计之极也。故禹十年水,汤七年旱,而天下无菜色者,十年以后,年谷复熟,而陈积不足。是无它故焉,知本末源流之谓也。故郊野荒而仓廪实,百姓虚而府库满,夫是之谓国蹶。伐其本,竭其源,而并之其末,但是主相不知恶也,则其颠覆灭亡可立而待也。以国持之,而不敷以容其身,夫是之谓至贫,是愚主之极也。将以取富而丧其国,将以取利而危其身,古有万国,今有十数焉,是无它故焉,其以是失之一也。君人者亦能够觉矣。百里之国,足以独立矣。
今之世而不然:厚刀布之敛,以夺之财;重郊野之赋,以夺之食;苛关市之征,以难其事。不然罢了矣:有掎絜伺诈,机谋颠覆,以相倒置,以靡敝之。百姓晓然皆知其污漫暴动,而将大危亡也。是以臣或弒其君,下或杀其上,粥其城,倍其节,而不死其事者,无他故焉,人主自取之。诗曰:“无言不雠,无德不报。”此之谓也。
凡攻人者,非觉得名,则案觉得利也;不但是忿之也。仁人之用国,将修志意,正身行,伉隆高,致忠信,期文理。布衣紃屦之士诚是,则虽在穷阎漏屋,而王公不能与之争名;以国载之,则天下莫之能藏匿也。如果则为名者不攻也。将辟郊野,实仓廪,便备用,高低一心,全军同力,与之远举极战则不成;境内之聚也保固;视可,午其军,取其将,若拨麷。彼得之,不敷以药伤补败。彼爱其虎伥,畏其仇敌,如果则为利者不攻也。将修大小强弱之义,以持慎之,礼节将甚文,圭璧将甚硕,货赂将甚厚,以是说之者,必将雅文辩慧之君子也。彼苟有人意焉,夫谁能忿之?如果,则忿之者不攻也。为名者否,为利者否,为忿者否,则国安于盘石,寿于旗翼。人皆乱,我独治;人皆危,我独安;人皆丧失之,我按起而治之。故仁人之用国,非特将持其有罢了也,又将兼人。诗曰:“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恰是四国。”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