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谈心[第3页/共3页]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信么？”

他如何会好这一口，如何会喜爱风尘女子？

万一另有客人如何办？会不会失了礼数？

一看就晓得，又是夏小蝉的东西。

言及旧事，芳芳思路如开闸的潮流普通，一时各式感慨。

呵，真是想多了，有之恺在，她如何能够还欢迎别的客人？

好久，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我在想……你说的话。”

初冬的夜晚有深深的寒意，芳芳手脚冻得生硬，缩进被子里抱着银薰球取暖。而那厢，之恺仍然远远的坐在窗下，窗外灌出去的冷风吹得他衣带飘举，模糊可见他的身影孤零零映在粉墙上，被昏黄的微光拉得老长老长。

“是么……”芳芳黯黯垂首，“那我现在问你，你肯说么？”

之恺有些胸闷，“……很明显，我是在说谭宇文。”

他倒是答得很快：“朋友。”

放心睡……他莫非猜到她在为此不安？

芳芳将枕头蒙在头上，逼迫本身合上眼睛。

他仿佛也是倦了，语气懒懒的：“我就在隔壁，我也得睡觉么。”

披了一件外套，芳芳摸索着下地，提了盏灯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

“很多。事到现在，我才感觉，我对你——几近是一无所知。”

芳芳稍事停顿了脚步，一时有些踌躇。

也是，事隔多年，那些是是非非的，本就不那么要紧了。

他微微入迷，他该如何说呢，实在他在家的烦恼，也一定比她少；他的兄弟姐妹们，也一定就比袁家那几个轻易对于。

芳芳低头笑了笑，“不然呢，你当着他的面说带我出游，转眼却对我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么欺负我做甚么？”

他缓缓的开口：“我在家里的处境，跟你也差未几，一样，都很难堪……算是同命相怜吧。”

屋内壁炉烘得暖暖的，令人有些昏昏然。约莫是氛围使然，他竟变得有些唠叨起来，啰啰嗦嗦的说了好些话。印象中，他仿佛向来不肯好好跟她说话，老是冷嘲热讽，要不然就是凶神恶煞，爱理不睬……白白糟蹋这一把洁净明朗的声线。

芳芳心中说不出的庞大滋味。怔仲间，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他颀长的身影粉饰住她的全数视野，居高临下的站了半晌，他复又弯下腰来，隔着纱帐望住她。

他终究又喃喃的开口说话，声音倒是有气有力的，仿佛……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颤抖。

说来，夏小蝉……她现在在那里呢？

他并不想跟她会商这些，口气生硬的转移开话题：“不说这个。”

心念猛地一动，芳芳俄然从床上一跃而起。

不是她想的那样……他如何会晓得她在想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