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起手撼昆仑[第1页/共5页]
徐凤年坐下后,问道:“老方丈去北莽,但是为灭佛一事?”
老衲缓缓说道:“公子以大黄庭封金匮,练双手滚刀术,外养吴家枯冢飞剑,内养剑道第一人李淳罡的青蛇剑意,蔚为大观,资质之好,天赋之高,毅力之韧,实乃罕见。”
老衲人笑了笑,道:“上古贤人治水,堵不如疏。非论刀剑,还是佛门杜口禅,玄门锁金匮,以及武人闭鞘养意,大抵而言,皆是逆流而上,蓄谋精力,不过倒行逆施一说在老衲这里,并非贬义,公子不要介怀,只是堵水成洪,何时疏浚,就有了讲究,是一口气死堵到底,还是偶有小疏,如同长生莲一岁一枯荣,来年复枯荣,二者高低,公子觉得?”
老衲人并未如同那些曲水流觞王霸之辩的名流,稍有观点出入,就跟杀父之仇般咄咄逼人,恨不得把天下事理都全数揽入自家手里。老衲也没有以出身两禅寺而自大,还是细细揣摩了徐凤年这一番有钻牛角尖怀疑的措词,气态平和道:“老衲夙来不擅说佛法以外的大小事理,厚颜先与公子讨口水喝,容老衲渐渐想全面了,再与公子说道。”
徐凤年压抑下心中本能杀机,冷静行礼。
脚底沉入空中三寸。
徐凤年嘴角抽搐了几下。
老衲人开朗笑道:“公子切莫觉得老衲是那淫僧。只是男女欢好,是世人常情,老衲虽是放外人,却也不将其视作大水猛兽,何况年青时候,也老是常常早晨睡不结壮,要挨师父的吵架。”
徐凤年啼笑皆非,眼神温和很多,笑道:“老前辈不愧是两禅寺的老神仙,只言片语,就把大事理说在小事情上了,比较那些天女散花的佛法,要顺耳太多。”
劣马打了个响鼻。
徐凤年愣了愣,望着老衲持竹苇禅杖牵马远去,直至身形消逝在视野。
纹虎胡匪愣了一下,一鞭甩出,徐凤年握住马鞭,将这名脱手伤人的胡匪拽落上马,一脚踹出,巧劲多过蛮力,胡匪后背撞上马背,连人带马一起腾空飞出黄沙小坡,看得纹龙胡匪目瞪口呆,徐凤年摘下干瘪水囊,飘落坡底,不去看挣扎嗟叹的胡匪,胡匪坐骑是匹不俗的良马,腾身跃起,抖搂了下鬃毛灰尘,徐凤年拿胡匪装满水的囊装入本身水囊,再顺手牵羊走一只凉笠,也不与两名胡匪如何计算,吹了声口哨,与劣马缓缓远去。等徐凤年走远了,一向哭爹喊娘的纹虎胡匪敏捷坐起家,揉了揉胸口,实在只是微疼,并无大碍,心不足悸对纹龙胡匪说道:“碰到扎手钉子了。”
徐凤年经心凝气。
徐凤年站起家,恭敬作揖施礼,沉声道:“徐凤年见过主持方丈。”
随即撇嘴道:“又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前人说事理,就喜好扇脸。”
老衲人好像开了天眼的佛,顿时了然,“本来是世子殿下,久闻世子殿下诚恳向佛,难怪难怪,老衲失礼了。”
这一天,骄阳还是暴虐,若非有大黄庭傍身,呼吸都会如喝起滚烫茶水,行走大漠,水囊干瘪,这仿佛也算是苦行修为的一种。徐凤年舍不得骑乘不适炽烈气候的劣马,学当年老黄牵马而行。耳朵一颤,徐凤年走到一座黄沙坡顶眺目了望,模糊可见酷热风景下的恍惚身影,两人纵马而来,大抵是瞅见徐凤年,行进轨线蓦地变动,奔驰而至。徐凤年笑了笑,他娘的终究撞见胡匪了,这与眼力吵嘴无关,实在是这两位年青胡匪装束模样过分较着,上半身暴露,麻质马裤,暴露糟糕的龙虎纹身,只差没有在脸上刺下贼匪二字,见着了徐凤年,两眼放光,这两位好似并不急于脱手截杀劫财,窃保私语,徐凤年耳力灵敏,听过今后哑然发笑,竟然不是劫人财帛的,而是抢人,仿佛胡匪头领是位女中豪杰,有些怀春,就让麾下胡匪去抢个细皮嫩肉最好还要识字的俊哥儿当压寨“夫人”,两位胡匪明显对他不是太看得上眼,嘀咕着说细胳膊细腿的,保准经不起寨主几下折腾,白倒是挺白,可这么个小白脸与大当家站在一块儿,岂不是成了吵嘴双煞?大当家如果领着出去与别的寨子首级喝酒角抵,太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