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情孝难择[第1页/共7页]

文若脸上虽无神采，内心倒是炸开了锅，指甲深深抓进手掌当中，扣得一片紫青。文若紧咬牙根，却不敢漏出涓滴马脚，抬开端，隔着雨水瞪着甘锰，吼怒大声道：“好！”

“母亲为何会死？为何死得这般残暴？是父亲所为？还是母亲身寻短见？为何上天如此不公，我好不轻易长大成人，我既不能救父亲于病危当中，亦不能让母亲寿终正寝，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甘将军，请附耳过来，我有一计，不知将军是否愿听？”文若站起家，作揖就教道。

戌时已过，甘锰集结两千巡防卫和三千本地青壮已集结于城南大营，只待子时一到，封闭城门，便展开最后决斗。甘锰身侧重甲，手握腰间宝剑，沐雨在将台之上，营中灯火俱灭，五千人马栉比而列，在暴风雨中执枪肃立，纹死不动，只听营别传来阵阵轱轳之声，营中统统军士簇拥围堵，刹时将马车包抄起来。

“此事由不得你，昨日我已命人将府中瓦房充满火油。方才水碗中尽是毒药，为父饮下，撑不过一时，我身后，你需将我头颅斩下，放一把火，将长史府烧成灰烬。我与你母亲生前不能共枕，身后亦能同穴，如此一来，府中统统灰飞烟灭，如乱军打劫金银而至，再不会有人清查你的去处，你便可隐姓埋名，安度此生。”

陈卿嗣死死抓着木凳，不让身材落空节制，文若见父亲呕血不知，知寿数将尽，浑身抖擞道：“那父亲为何不让陈富运这黄金，我身为人子，连母亲生前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得，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文若放声嚎道。

陈卿嗣本想破口痛骂，不知是因身材气虚，还是决计平静，低声喘道：“你母亲是为我而死。”

“父亲遗命在身，母亲血肉哺养，我毫不会白白孤负？母亲放心，儿不会再寻短见，儿定会治好身上旧疾，每日勤奋苦读，决不偷懒玩懈，今后定要光宗耀祖。父亲，儿定会保西宁王一家承平，但是父亲，您是儿平生最敬之人，你让儿如何下得去手？”

那宝剑在空中画出一道光扇，将空中下坠的雨点切得粉碎。甘泉虽知父亲心机，但胜负未分之前，哪能折了联盟手足？就算文若演的是苦肉计，甘家毫不能在此时获咎了长史府。

文若听父亲遗言，如镜崩裂，整小我仿佛都要碎了。文若双手离开母亲尸身，后退漫步，瘫躺在陈卿嗣面前喊道：“不，不！不可，儿不敢杀父亲，千万使不得啊父亲！”

曲览见文若失魂落魄，毫不像装出的模样，手中有节拍的玩弄着腰间吊挂的金鱼袋，好声安抚道：“贤婿快请起。贤婿放心，长史府虽遭围攻，定是那甘锰小贼诱敌之计，甘锰虽率雄师猛攻，但皆为佯攻，只要过了子时，城外朝廷雄师一到，危急自是迎刃而解。”

陈卿嗣听后，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屑说道：“牲口，你就没有发明，陈富是朝廷派来暗自监督我与曲览之人？”

众军士一看，惊奇万分，长史公子怀中之人，恰是两天前嫁到长史府的都护令媛----依墨女人，无人瞪直了眼，猜不透这陈公子来者何意。

“父亲，孩儿，孩儿会替您完成。”文若抱着母亲杨氏，含泪感喟道。

文若也不知甘锰此言是真是假，只得昂首称谢，辞了甘泉，将依墨尸首抱回马车，单独拜别，奔向都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