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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了。”李光仲有些落寞,又有些习觉得常。“对了,叔公比来身材如何?”
那信使匀了口气:“老爷请公子暂避岭南,近期以内,不要入京,也不要有回府的筹算。”
“老爷”便是李光仲的叔父,信使的主子,当朝亲王,邠王李守礼。
李光仲深受刚才信使刺激,一脸愁眉不语。
自唐建国定都长安一来,凡官身开罪不赦者,其后代世代流于岭南,至武则天垂帘掌政,大唐李姓皇族便遭搏斗,乃至连当朝储君亲王也不能幸免。为了避祸,李姓皇嗣只得展转岭南,或死或逃,生还者皆轻易活在像交趾城如许偏僻朝廷的天涯天涯。
陈卿嗣松了口气,又道:“公子,这里是交州,虽属大唐,实为荒漠,只要公子熬过此劫,今后定能满身而退,回归中原。”
陈卿嗣望着苍穹风雨,悄悄道:“一旦跳梁小丑垮台,这些鹰犬定不会乖乖待毙,到当时,他们狗急跳墙,负隅顽抗,势需求将岭南十三州三十九县三十二皋牢州统统造册登记的李氏流人全数搏斗殆尽,以永绝后患。”
李光仲听得出神:“何故见得?”
三分悸动,七分胆怯。九名黑甲听了仆人这声暗叹,各自碰到眼神,秉着呼吸,不敢喘气。
这张饱经风霜的脸,属于逃亡在外的皇族后嗣,李光仲。
那信使热泪盈眶,淳淳望着李光仲,生离死别道:“谢公子看得起小人,就冲公子这句话,小人这辈子,值了。”说罢,那信使上前一一拜过九名黑甲,折回李光仲面前,再拜道:“公子性命关天,小人马上出发,回府复命。”
李光仲哀叹着,改立掌为号,九名黑甲这才将手中宝剑从信使的身上一寸寸挪下。
信使说的是皇室切口!李光仲听了那信使一番拗口的咬文嚼字,便不复兴疑。切口当中,“老祖宗”暗指武曌武则天,“庐陵”指庐陵王,也就是被先人称作唐中宗的李显。“张老”便是宰相张柬之,“二张”则是武则天前期权倾一时的男宠,张昌宗张易之兄弟。
那信使见此阵仗,竟不镇静,一句话也不说,借着屋顶亮光,目色凝重望着李光仲手中的信函。
“你来看看。”李光仲掐着信纸,双手背过,不知是在对谁发言,也不像是疯言疯语。
“公子的表情陈某明白。”陈卿嗣不恭嘀咕着:“公子是宁肯被歹人拿刀抹了脖子,也不肯在此龟缩。”随后,口气一改严厉:“如果只是如许,委曲了公子,倒也好说,只不过,公子身为天下正统,须为大唐江山,为天下百姓韬光隐晦,忍辱负重。如有朝一日,跳梁小丑之流被尽数诛灭,公子被接回府中,册封赏地,到当时,公子遥领一方,替天巡沐。不说远的,上任安南多数护刘延佑,其贪赃乱武,圈地为国近十年,不恤百姓痛苦,全输税收,听任蛮夷纷起,边疆烽火不竭,纵看西方六诏兵强马壮频频犯境而不顾,使我大唐子民流入皋牢,逼得李嗣仙等人造反,刘延佑兵败身故,那是死不足辜,他是一死了之,却陷边疆数十万百姓于水深炽热整整二十余年。公子饱经磨难,深知民生之涩,边疆梗阻之难,必能抚农安民。倘若一日,天下异变,府中亲贵不幸被跳梁小丑赶尽扑灭,那公子便是府中最后但愿,到当时,公子竖起反武大纛,李氏后嗣一拥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