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故人遗子[第1页/共2页]

群豪听他说到莫天佑身故情状，这才明白为甚么明庭这些年里，为何只说莫天佑“屡抗天威，已被正法”，却从未曾提及他被行刑那边。想来是朱元璋本筹算在京师明正典刑，以示君威。莫天佑这等死法，鼓吹出去于他颜面有失，这才有所坦白。

江雪茵想起昔日初见之事，面上一红啐声道：“哪是甚么莫大蜜斯，你便竟会拿我讽刺！”

莫凌涛双目一凛，恨声道：“谁都没有想到，那胡廷瑞带着明军进城后就变了卦。他一面公开里收缴了众兵将的军器，一面竟猝起发难，将我们一家并着爹部下的亲信将佐都扣了起来。说甚么朱元璋有旨，我爹屡逆天道，罪不容诛，阖家九族解京抄斩！不但如此，还要清肃城中‘附贼’的百姓以正天威，只因部下苦谏这才没有屠城。”

方天禄喟叹道：“是啊，当时主公在平江蒙难被擒，动静早已传遍了无锡城表里。兵卒百姓均是一派惶然，你爹爹这么做也是万般无法之举。老夫恰是听了莫大帅说去留自决，才趁着纳降的混乱之际脱身的。这今后的事我已然拜别，不知又是如何样的？”

这时世人都已各归其座，只见莫凌涛神采微黯，缓缓说道：“这些事虽过了快二十年，可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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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又过了几天，胡廷瑞率军班师复命。我们一家十多口随军同业，都被分锁在了十余辆囚车里。未曾想步队走到城外的广济桥时，我爹俄然大吼一声，抡起枷锁竟把囚笼砸了开！”

群豪听到此节都不住悄悄心惊，却见莫凌涛神采凄楚，怆然又道：“爹震开了我手上的枷锁，又俯身去断那锁在我脚上的。这时明军队里呼喝之间，已有七八名妙手飞身抢到了附近，都挥刀挺枪朝我爹的身上砍刺畴昔。我瞧在眼中大呼让他谨慎，可他仿佛没有闻声，又是低吼一声震碎了我脚上的铁链。便在那一刹时，我亲眼瞥见了七八柄刀枪，同时从他白叟家的背心捅了出来！”

朱元璋杀人狠辣，普天之下尽知。这些事厅内世人虽是早有些耳闻，但此时听莫凌涛缓缓道来，仍都是面露怒容，大家怀忿。

“捕我百口的那天，我就被缚在我爹边上，前后景象瞧得逼真。当时我爹气急之下，骂那姓胡的过河拆桥。那胡廷瑞摇了点头，嘲笑着说：‘莫将军，胡某也佩服你是条豪杰，只是主命难违。你如果心中愤懑，还是到了阴曹地府，与阎君去诉吧！’我爹又说杀他一人便是，妻儿长幼又有何罪。那姓胡的只是点头，说朱元璋命他解我们百口问斩立威，他不敢擅放一人。”

方天禄此时欣喜交集，瞧着莫凌涛呵呵大笑，说道：“好孩子，你长得这般大了，莫大帅有后了！”接着又转而冲厅内群豪道：“众位兄弟听老夫一言，这位莫公子委实和我等很有渊源，乃是当年士诚主公麾下大将莫天佑的公子！”

那青衣人见方天禄认出了本身，顿时面色欣然，几步走上前去，恭敬道：“方叔叔还是将我认了出来，小侄恰是莫凌涛。这么多年不见，您白叟家可还好么？”

柳少阳也是心中讶异，想了想道：“师父所说的莫大帅，想来是当年士诚主公麾下的无锡守将莫天佑。当年他白叟家被主公派到过这莫天佑的帐下任职，厥后莫天佑坐困孤城为保百姓而降，竟被那朱元璋翻脸所杀。相传阖家抄斩，满门无幸。可来的此人师父八成不会认错，看来定是那莫天佑所遗的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