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降临[第1页/共3页]

两个孩童早已呆住，这统统兔起鹘落，事情又那样残暴与俄然，让他们幼小的心灵难以接受，终究二人回过神来，哇哇大哭着，一左一右扑入少年怀中。

这真是天国，让人观之触目惊心。

少年牵着两个孩童就走在这睢水的河岸边上，能够看出，受黄泛影响，沿河两岸地形都比较高，特别北岸比南岸高。

看了一会，少年又持刀猛地刺下，一刀刺入，那食人男人狠恶抬头嘶吼，身材狠恶颤栗不断，前后已被刺得个透心凉，然后长刀拔出，鲜血就像喷泉一样洒开。

他将女童抱起，柔声安抚道：“瑛儿乖，哥哥很快给你找吃的。”

目睹少年就要追到，他一转头，张口就要说甚么，却见刀光一闪，鲜血就飞溅出来，这男人喉咙被切开，血淋淋伤口暴露。他扑倒地上，双手用力捂着脖子，冒死在地上挣扎扭动。

安抚完mm，少年环顾四野，到处是枯黄之色，满地尽是因干旱形成的龟裂，连邻近河边的地步也不例外。

这段睢河水便是如此，特别是北岸，河道边充满了沙丘、盐碱、与水塘池沼。

后一个食人男人啊的一声大呼，丢下木棍回身就跑，却听火线脚步声响动，他惊骇之余又忍不住去看，却见那少年正急步追来，他双手持刀，眼神冰冷而凌厉。

女童哭声更加凄厉，男童也惊骇的抽泣，见两个男人邻近身边，他一咬牙，就要去拔少年身边的斩马刀。

那些灭亡时候较长的尸骨更早变成黄玄色的骨头，各种莫名其妙的虫子在骸骨内爬进爬出。

少年感喟着，脸上浮起难言的苦涩：“崇祯十四年，我杨河竟然来到崇祯十四年的大明朝，这真是千古未有之怪事！”

“七月，两畿、山东、河南、浙江、湖泛博旱不雨，飞蝗蔽天，八月，徽州苦旱，米价每石银五两。玄月，东寇益炽，徐德数千里，白骨纵横，行人断绝。”

这是吃过人肉的表示，崇祯元年马懋才曾在《备陈灾变疏》中写道：“更可异者，老练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更无踪迹。后见门外之人炊人骨觉得薪，煮人肉觉得食，始知前之人皆为其所食。而食人之人亦不数日脸孔赤肿，内发炎热而死矣……”

只是官府不顾老苍存亡活，乃至官逼民反，流寇、军阀、鞑虏，又是甚么样货品？

这块地盘正在死去。

这男人长声嘶叫，满身都颤抖起来，手中高举的木棍也有力地落到地上，收回沉闷声响。

少年回过甚来，脸上有着一些溅到的血滴，给他漂亮的脸容平增几分凌厉。

“……呜呜，哥哥，你醒醒……”

“自八年起，寇贼交横，益以饥荒，民死徙过半。崇祯八年，献贼陷中都，士民被杀者数万，九年，闯贼陷灵壁、萧县、永城，攻沛县。十年，闯贼陷睢宁，攻徐州……”

这是宿州境内，睢水边上。

女童只是抽抽泣噎的抽泣：“我……我要哥哥……”

离河堤不远有一处水塘，塘水半枯，黑乎乎淤泥在阳光下披发着恶心的臭气。塘边充满了杂草，十几步外另有几具饥民尸身，个个四肢枯瘦，神采青灰，干巴巴有若骷髅怪物。

看少年是一个读书人，但他固然穿戴青衫，但双袖为窄，头戴软脚幞头，身上一袭披风，腰间隐露刀鞘与匕首，边上还插着一把雪亮的斩马刀，仿佛又不象是一个浅显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