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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阁老低头喝茶，心中微哂。废太子还在时，娶过定国公夫人娘家的一名女人，与定国公夙来靠近。定国公固然未曾真正站队，可废太子珠玉在前，总感觉卓煜出身寒微，不敷杀伐判定，总有些不满。

卓煜斩钉截铁道：“贤妃恪守闺训，端方知礼, 怎会私通外男！定然是皇后从中作梗, 决计歪曲。”顿了顿，他问，“她如何了？”

张阁老有分歧定见，他是儒门后辈，君王以民为贵，是仁君之象，故而拱了拱手：“老臣不附和定国公所言，夜长不免梦多，归尘子是最大变数，与其给他们筹办时候，不如打个措手不及。”

卓煜将他们的眉眼官司支出眼中，神采安静。帝王与臣子之间，一向存在着各种百般的博弈，四位辅政大臣之间也有嫌隙，张阁老和定国公尤其如此。不过不要紧，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郑家谋反胜利，他们的好日子都到头了。

只是，那些宫婢怎能与她相提并论，衣冠不整是对她极大的冲犯。她能够不在乎，他却不能不知礼。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薄薄的符纸：“消影符，贴在身上能够减少被人发觉的能够，但你还是要谨慎，这毕竟不能隐身。”

“皇位有那么首要吗？”殷渺渺道，“人外另有人，你能够走别的路。”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道：“我不想亦不能放弃这个位置，郑月也不是能够拜托江山的人。就像我曾经和你说的，我能够死，郑家人绝对不能留。”

密室里只剩下卓煜和殷渺渺两小我。卓煜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自言自语：“左军四卫，说不定早就被郑家拉拢，他们的人藏在禁军里才气瞒天过海。现在崔鹤一出事，右军也伤害了。”

沉默半晌，定国公率先道：“犬子送陛下回宫时，亲目睹国师施术，深可见骨的伤势很快就愈合了，若非他亲眼所见，我实难信赖人间另有此等仙法。”

“崔统领，崔统领自发有负皇恩。”叶琉顿了顿，声音悄悄的，“他杀身亡了。”

“渺渺，你有没有体例……”卓煜话还没有说完，殷渺渺就道：“有。”

“张公也那么想吗？”卓煜问。

殷渺渺看他辛苦，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不消过分在乎。”

威远侯忙道：“张公，且听我一言。”他将前事一一道来，听到宫里的天子是冒充后，轮到定国公下跪请罪了：“臣不知此事！犬子……”

皇后之位？殷渺渺非常不测，但现在不是分辩后代情长的时候：“你倒是很有憬悟……开个打趣，到时候再问你要酬谢吧。”

卓煜怠倦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撑头想了会儿，问道：“许州的兵马另有多久？”

殷渺渺有些不测,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卓煜如许气愤，故意安慰，却不知该说甚么。

从殷渺渺给他治病的手腕来看，固然修士不是神仙，不能让人长生不老，可消灭百病该当不是题目。他不能冒这个险。

“唉。”张阁老扼腕感喟。

如果人间最高的位置就是皇位，那么不肯放弃是人之常情，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另有别的一个更广漠的天下，何必沉沦这方寸之地呢？

殷渺渺沉默了会儿，慢吞吞道：“那真是抱愧，我替你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