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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殷渺渺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她晓得这是一个多么慎重的承诺，卓煜不是一个昏庸的帝王，这绝对不是他一时打动，而是几次考虑后的成果。

但现在不一样了。

人间不会有比这更美更感动听的信誉了，平生繁华，平生挚爱，只要她点头，她这平生直到绝顶，都是喜乐无忧。

坐定后，又有孺子端来茶水滴心，还知心肠赠了两张纸榜，上书籍日的戏目与戏角的名字。

“你就哄我好了。”卓煜说着，唇边却暴露笑来。

殷渺渺怔住了。

故事一开首就是男配角进京赶考但名落孙山，男配角嘛，当然不会因为才学不敷而落榜（那另有甚么好写的！）。而是因为那次科举舞弊严峻，五千雪花银能买一份答案，一身傲骨的男配角不肯意同流合污，只能被刷。

喧闹的北里里，咿呀的胡琴里，卓煜的声音清楚地字字可闻：“假定如许，你可情愿为我留下？”

仙子对才调横溢的年青人非常赏识，两人扳谈几句后，顺理成章地东风一度了。

殷渺渺明白了他的意义，悄悄叹了口气：“只羡鸳鸯不羡仙，对吗？”

第二天，仙子分开了，留下男配角在河边盘桓泪流。

故事还在持续。

殷渺渺不认得这里的笔墨，遂问：“明天唱的是甚么戏？”

宿世历经波折才有的繁华，现在已经有了，宿世从未获得的爱人，现在也有了，她还要苛求甚么呢？

可事情仿佛正朝着纯淑妃惊骇的处所演变。

那天，卓煜一大早就带着殷渺渺出宫去了。

花朝是踏青玩耍的好日子，街上游人如织，布衣百姓穿戴俭朴，脸带笑容。有个肥大的男孩子像是猴儿似的从他们身边窜过，被紧随的父亲好一顿臭骂。

未几时，戏开了场。

连卓煜都被震惊心肠，不由侧头望了一眼殷渺渺，心道，戏中情是虚幻，他的相逢倒是真实在实的――她是从另一个天下来的神仙，因为受伤失忆才堕入尘寰，那么，将来她是否会像那芙蕖仙子普通，终会因仙凡有别而分开？

不能长生又如何呢？修道之人莫非大家都能飞升吗？恐怕一定吧，那前程莫测的修真界里，还是有艰巨险阻，盘曲磨难，在那边，她只不过是个方才起步的弱者，但在这里，她已经获得了统统。

“我们贵妃娘娘是一叶障目。”纯淑妃庞大地笑了笑，“她就不想想白露宫现在是个甚么景象？”

卓煜买了两个红色木牌，领着殷渺渺往二楼的位置去，那边正面戏台，是最好的坐席。

殷渺渺欣然应允，两人就换上平常衣衫，白龙鱼服出去了。

是以，旨意一下来，德贵妃和纯淑妃那边就成了宫里最炙手可热的处所。

他不像她畴昔的朋友那样事事以她为中间，她却一点儿都没有不欢畅。

殷渺渺不由道：“有几分乱世的气象了。”

“没想到我们的贵妃娘娘这般无能。”背后里，纯淑妃一针见血道，“她啊, 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机。”

“公子呀，这登仙之路不好走，走不完的青山十万重，渡不了的碧波没绝顶。露台四万八千丈，垒的寸寸是白骨。如此艰途，问甚么蓬莱那边？不若尘凡且住，你同我，朝与暮。”

北里与平常酒楼茶馆都不不异，四周都被木板密密围拢起来，独留一扇门收支。进了楼里，就有人来兜售坐位牌，青、白、红三色别离代表了下中上三等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