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雨[第2页/共3页]

朝遇安早已忘了有这一档子事，不过看到笛下崭新的盘长结，还是很对劲的，他也没有细看，顺手将笛子放在身边，只盯着红绣道：“若不是送笛子，你不筹算过来了？”

朝遇安等不到她的答复，便问：“有设法么？”

未几时，雨真的落了下来，又急又密，亭外的侍卫们仿若泥塑，动都未动。

河风轻拂，岸边垂柳跟着摆动，收回沙沙的声响，偶尔有鱼跃出水面“噗通”一声，也会惊到红绣令她忐忑不安，更多的是心虚。

红绣非常见机，往湖边走去，用手重擦朱红抱柱，一下又一下的。

常常越担忧甚么，就会来甚么，雷声持续不断，天涯闪光不竭。

朝遇安看着她，烛光在她脸上留下一片暗影，脸虽有些红，更觉赏心好看，便喃喃道：“现在本王答应你想。”

红绣上前两步，将笛子奉上。

红绣悄悄感喟。

红绣看了下，并拢着双腿坐在石墩上，身上披着的衣摆垂在脚边，她不动声色地往上拢了拢搭在膝上：“王爷想问甚么？”

朝遇安又叮咛道：“别叫人瞥见。”

朝遇安坐着未动，侧目瞅她：“拿过来吧。”

雨势渐缓，朝遇安坐着，来回用手重摩石桌上的长袍，那触感和别的衣裳分歧，之前夕晚睡不着的时候，他会用手重捻锦缎丝绸类的衣裳，唯有这件他感觉最舒畅。

朝遇安天然不会问她怕不怕，实在，他比较害怕雷声，手心都掐红了，总不能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心中更是万马奔腾。

朝遇安抚了抚长笛上的圆孔：“有想过在长安嫁人么？”

谁知朝遇安用手指戳她脑门子道：“说你没眼力劲，还真没失口。”然后又看她的发髻，指责道，“司衣房很穷么，一件像样的发钗都不配的？本王几次看你都是一头素，美意赏你根发簪罢了。”

红绣抬眼看他：“您又威胁奴婢。”

红绣无话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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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捏着笛子问：“王爷找奴婢有事么？”

红绣低着头道：“奴婢，未曾想过。”

朝遇安又说：“坐下来吧，这雨指不定甚么时候停，你且同本王说说话。”

这时从雨中走过来一个穿蓑衣的男人，在自雨亭前将佩刀解下给了保护，进了亭子摘下斗笠后单膝跪在地上：“部属拜见王爷。”

那句“我们”让朝遇安感觉非常舒坦，也分歧她计算，本来就是找个来由见她一面，且能正大光亮地再见她一面，便摆了摆手：“随你，能遮住裂口就好。”

朝遇安沉声道：“亭子不大，容不下那么多人。”

红绣微微昂首：“奴婢不是正在想么。”

红绣抿嘴道：“那――奴婢绣个花腔在上头遮遮？”

倒更让红绣惊骇，忙将身上披的衣裳搭在石桌上，跑到雨中找了保护：“王爷仿佛身材不适，是不是要传个太医来看看？”

都尉拱手道：“部属服从。”

朝遇安微微昂首，瞪保护一眼，只说了一个字：“滚。”

朝遇安站不住了，坐在红绣身边伏在石桌上，不再说话。

今晚亦是阴云四散，许是又要下雨了。

朝遇眉头微蹙道：“受伤了？”

风有些大，有些凉，红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朝遇安站起来，指了指石桌上叠放的一件缎袍：“这件衣裳本王很喜好，不过右襟处破了个洞，看你成日闲得慌，就帮本王补缀一下吧。”衣裳是他本日去骊山所穿的常服，本来回宫后剥下来已经丢掉了，可他醒来后还是叫宫人拾寻返来，用芜菁汁洗过，没留下丁点儿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