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请让我走下去[第3页/共5页]

麹文泰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般闯进门，叫了声：“法师……”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太好了！”阿迪加大声喝彩起来，“弟子这就去跟统法师、彖法师说一声，让他们准我回家一趟。”

麴文泰呵呵笑道：“法师啊，你要走那么远的路，就不晓得多带些衣裳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僧袍都破得不成模样了！以是这回给你多预备了些，白日早晨的都有，也免得路上破了没个替代。”

“好主张！”麹文泰欢畅地说道，“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大唐法师如何了？快说！”麹文泰吃紧地问道。

他渐渐地走到法床边，谨慎地将玄奘扶了起来，只感觉触手处瘦骨嶙峋，冰冷非常，心中不由黯然神伤，这是他最尊敬的法师，却被他生生逼得气若游丝。

看着国王持重竖起的手掌，玄奘缓缓点头道：“好，我信赖你。”

玄奘兀自趺坐在蒲团之上，合目屏息，在无边的空明中，只感觉面前明显灭灭，正要有所得悟之际，俄然面前一阵发黑，连日来的饥渴与颓废一起袭来，顿觉一片天昏地暗，五识俱灭……

见他这般镇静，玄奘俄然想起一事：“对了阿迪加，你父母答应你削发吗？”

“让我走……”他衰弱地说道，“大王……请你让我……走下去……”

每天升座前，麹文泰仍然手捧香烛在前带路，并以身为蹬，令法师蹑而上座。

“嗯，”麹文泰点点头，“法师你看如何呢？”

“大唐法师他，他，他昏畴昔了……”

这是一件浅显的中原款式的僧袍，长襟广袖，料子极其丰富，穿在身上便有一股融融的暖意。

“先别忙着谢，再尝尝这件衣裳。”麴文泰又递上一件极新的藏蓝色僧袍，眉开眼笑地说道。

“不消了，”玄奘笑道，“为师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感遭到面前和尚质疑的目光，麴文泰悄悄叹了口气，道：“法师的身材过分衰弱，文泰实在放心不下。万一起上因体内空虚，做下病来，反倒迟误路程。如许吧，就请法师劳驾停息一个月。文泰赌咒，一个月后放法师西行，毫不食言！”

“这，恐怕不当吧，”麹文泰摇了点头：“这般年幼，又不会工夫，如何能够奉侍和庇护法师？”

阿迪加的脸上立即绽放了光辉的笑容。

玄奘终究展开了眼睛，只感觉面前一片恍惚，各式百般的声音，纷至沓来，混乱不堪。

在信里，麹文泰或号令，或哀告，但愿各国善待玄奘，给他应有的帮忙。

“嗯……合适，太合适了，”绕着玄奘转了个圈，麴文泰对劲地笑了，“西土多寒，我让他们把布料加厚了。”

玄奘再一次登上宁戎寺的讲经坛。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关中腔，对玄奘说道：“小人张原，世代佛门弟子，家传的少林武功！”

“当然情愿！”车歇镇静地说道，“大伙儿都说，玄奘法师但是有大福德的人，能做法师的弟子，陪法师到天竺佛国去看看，只怕得要好几世，才气修来这福分呢！”

玄奘穿上走了几步，感受这真是一双人道化的靴子，不由感激拜谢。

侍卫们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纭姝从速再次呈上粥碗：“大师如果再不吃一点东西，哪有力量去道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