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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抄手回廊,阿九拖着阿七的尸身跨过了垂花门,排闼进了楼亭榭。她直起家来捶了捶腰,舒活一番筋骨,脚尖点地纵身一跃,将白绫穿过横梁,挽了活结,复将阿七的脖子套出来,她左脚上的秀履落了下来,身子在半空中飘摇不定,阴风阵阵,诡异得骇人。
方此时,一阵异响从房门别传了出去,极轻微,却令她面色骤变,半眯了眸子看畴昔,屏息凝神,侧耳谛听。
脑筋里的这根弦已经绷紧了整整半年,她很累,累到想一睡不醒,但是不可。明日就是世家女入宫选秀的日子,彻夜是最后一晚,在这个瑰丽斑斓的相府中,少不了另有一场恶战。
她动了动惨白的唇,无声轻笑。
相府里有无数个像她一样的孤儿,他们没驰名字,也没有畴昔,独一有的,是狗普通的虔诚。相较他们而言,阿九是荣幸的,和明天要一同入宫的几个女人一样,她们有标致的面庞,勾人的手腕,以是她们成为了相府中的乾字号,履行最光鲜的任务--入宫,成为当明天子的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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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房门被人从外头悄悄推了开,沉闷的一声“吱嘎”,在沉寂的夜里很高耸,被冷夜的风拖了老长,刺耳得教民气生恶感,像是来自阿鼻天国的鬼哭呢喃。
偶然感觉很风趣,在五年之前,她们还只是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孤苦无依,住在陈旧荒弃的城隍庙,整天为填饱肚子焦头烂额,到了明天,她们各自都将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全新的名字,还会有一群从未会面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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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一具尸身在夜色里走,光是听听就让人毛骨悚然的事,阿九却显得稀松平常。她神采很淡定,淡定得不像一个不敷十五的女人,那双标致的眼眸里不见半分同龄女人该有的傲视天真。
冷冽的寒意钻进脖子根儿,在瞬时候囊括周身,阿九向来眠浅,乍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敏捷抽出枕下的短剑一坐而起。
她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像自嘲,又像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