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第1页/共5页]
石越点了点头,赐姓皇姓在当时确切是极高的报酬了。桑梓儿续道:“传说李氏父子都是燕人,便是因为造了一手好墨,才得此殊荣,当时初平江南,李廷珪墨连载数艘输入内库,太宗天赋子赐身边近臣秘阁帖皆用此墨,厥后真宗天子建玉清昭应宫时,用以供漆饰,传到当代,墨已未几有,几近已绝。这墨有一个极佳之处,象这般小小一块,便是你连着用二十年,每天写五千字,也用不完……”见石越脸上微现出不信之色,不由急道:“石大哥,你不信么?你传闻过前朝的徐铉罢?他曾说过:‘幼年尝得李超墨一挺,长不尺,细裁如箸,与其弟锴共用之,日书不下五千字,凡十年乃尽’这些都是有记录的!不是我瞎编的!”
桑梓儿的书房在临池之处,推开轩窗,便见垂柳依依,繁花临水。书房侧壁上挂着一幅梅前弄笛的工笔划,中间题了一首笔致柔媚的小词: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沉卷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里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qing意。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萧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小我堪寄。
石越道:“这还不止呢?你猜陈亚对了他一句甚么?”
石越点头道:“我如何猜得出来?”心中动机一转,笑道:“这便是你要教我练的字么?”
桑梓儿叹道:“也亏这陈亚,竟对得这般的绝对!”
桑梓儿踌躇了一会,还是说道:“石大哥,你要回白水潭学院么?”
当下细细打量那字,全篇看来端凝沉重,大得这一篇赋的含义,但每个字间转折处灵动快意,温淳婉丽,不愧为开后代之风的名字。石越观赏很久,越看越爱,不由想道:“也有传说当时米、黄、苏、蔡四大师中的蔡是指蔡京,定时候算来,这家伙也该二十多岁了,也不知他的字与蔡襄比拟,究竟谁更胜出一筹?”
桑梓儿喜道:“石哥哥,你说给我听!”
石越见她急了,赶紧安抚道:“我信赖,天然信赖,你接着说呀!”
桑梓儿见他爱不释手,晓得这幅书画大得贰心,当下笑着又取出别的一物,笑道:“石大哥,这可要考考你了!你识得这是甚么?”
桑梓儿道:“这两块墨此中一块是南唐李廷珪所造,另一块则是他父亲所造,现在都是极难寻到的了。他们当初都不姓的李,而姓奚,就是因为造得天下最好的墨,才被南唐国主赐以李姓的!”
石越在心底感喟着,说不出是烦恼还是厌倦,俄然间想起已经好久没有去桑家了,一种对家庭温情的眷恋让他临时撇开了眼下之事,当即便叫侍剑唤人备车去桑家。
桑梓儿嫣然道:“你本身翻开看呀!”
石越也觉莞尔,大觉蔡襄此人实在成心机,若不是已经死了,定要交友一番,当下也笑道:“梓儿,你晓得么?蔡襄也有被人戏耍的事呢!”
桑梓儿还没做过如许的事,听到石越要本身女扮男装,大感风趣,当下笑嘻嘻的将石越的长袍穿了,只是她身形矮了石越很多,长袍穿上以后又长又宽显得大是风趣,只是此时也顾不得很多,随便找出针线缝了几针便算做罢,挽了头发,戴上帽子几近连额头也遮了一半,也幸亏长袍广大,固然看起来身形娇小,倒也象个清秀小书僮,桑梓儿在镜前左顾右盼,只觉与石越在一道,真是到处都感觉别致风趣。